“区区一株星魂草,也有资格嫁给本君?痴人说梦!”
2
说话间,天炽已在我脚下布上了淡金色的法阵。
他抬手一勾,抽离了星辉剑。
在法阵的加持下,我并没有落地,而是整个漂浮在了半空中,胸口的血,像是有了灵魂一般,朝着天炽的方向狂涌而去。
他手一翻,拿出一颗神魂珠,隐约映出一张纯白无瑕的脸。
一个荒唐的念头从我脑海一闪而过。
我的脸陡然煞白。
“天炽神君!”
清月姑姑终于回过了神来,她慌张地跑到天炽跟前跪下。
“天炽神君,求求你放了念念!念念她没有做错任何事,这嫁衣,是我给念念缝的!念念只是太爱你,才会以为……”
“以为本君要娶她?呵……”
天炽打断了清月姑姑的话。
“本君养着她,本就是为了要娶她的心头血。
星魂草生长于断魂崖边,虽不能修炼,但体质特殊,天生可抵抗魔气。
其心头血,更是可以用来净化咒魔之创。
不然你以为,本君为何要在一株草上,浪费万年时光?”
他轻轻勾唇,明明还是那张清辉霁月的神颜,却充满了血腥残忍。
他看着我,一字一顿。
“本君要用她的心头血,救明月!”
付明月我是知道的。
天炽的小师妹,十万年前误入迷魔森林,再也没有回来。
十万年间,这个名字成了炽焰殿的禁忌,所有人都以为她已陨落。
却原来,她还活着?
心头血涌出的速度越来越慢,原本拇指大小的粗细,更是变得堪比针尖一般。
我觉得自己身上的力气也跟着心头血一点点被抽离,人漂浮在半空中,身体却像是海绵一样软了下来,就连视线都开始变得模糊。
“天炽神君,不要,念念撑不住了!”
清月姑姑见天炽半晌没有反应,直接朝我扑来。
天炽扬手,轻而易举就将她甩飞出了殿外,最后‘砰’的一声落在坚硬的白玉石地面上,砸出了好几道裂缝。
同时,天炽收回了我脚下的法阵。
神念一出,神魂珠光辉一闪,一道曼妙的身影缓缓出现。
正是我刚刚在神魂珠里看到的那张脸!
天炽大喜,抬手将她搂入怀里,声音如三月春风,
“明月,你现在感觉如何?”
付明月靠在他肩头,含笑看我。
“不愧是大师兄养了上万年的星魂草,她的血,果然是我的良药。”
天炽在付明月额上落下一吻,接着看向殿外。
外面,已经站了很多瑟瑟发抖的小仙,迎着天炽冰冷的目光,他们一个个‘扑通’‘扑通’先后跪倒在地。
“来人,将辜念念关入十方冰狱!”
清月姑姑艰难爬入殿内。
“天炽神君,不可!
念念本体乃是星魂草,如今心脉重创!关入十方冰狱,她熬不过十天!她会死的!”
十方冰狱,是天炽花了千年建好的一处寒冰天牢。
万年寒冰打磨后注入神力形成法阵,被困于其中者,形神冻结,且每时每刻都会感受到冰针刺心之痛。
天炽睨了我一眼。
“关入十方冰狱,才可冻结她的心头血,不至于降低血的药性。
十天,足够本君救明月了。
至于她,一株小小的星魂草,能为本君的明月去死,乃是她的荣幸。”
3
十方冰狱,不愧是让神仙都畏惧的极冰地牢。
我被押入十方冰狱,不过一个时辰,便已形神冻结。
我的身体,被一层淡蓝寒冰包裹,我的额头,渐渐浮现出形神本貌,一株淡绿色的,看上去毫不起眼的星魂草。
我不能动弹,却又五感皆在。
刺骨的冰冻感里,血被冻成冰针,在我体内肆掠,我平静的体表下,像是藏着一个随时可能暴走,毁天灭地的火山。
周围地牢,还困着几个穷凶极恶之辈,他们同我一样,不能动弹,但神念交流,却是一刻未停。
“稀奇,一株小小的星魂草,能犯下什么大罪?竟也被关来了这里!”
“难道十方冰狱的收押条件降低了?奇耻大辱奇耻大辱!我**!”
“你**有个屁用,谁理你?不过,这棵小草可不是因为作恶被关进来的,适才我小探了一下那狱卒的神魂,你们猜怎么着?
天炽那道貌岸然的混账东西,把这棵小草关来,是为了让她的血力维持在峰值……”
随着真相纰漏,我的耳边,响起了此起彼伏的‘**’之声。
“我就说那家伙不是好东西吧!万年前他来抓捕我时,我便看穿了他的本质!”
……
好吵。
我想闭上眼睛,奈何动弹不得。
只能看着眼前的冰霜越来越厚,视线越发模糊。
不知过了多久,‘咔嚓’一声。
地牢打开,一道模糊的身影闪了进来,紧接着,温暖将我包裹,体表寒冰点点化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