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租的公寓是季裕付的钱,但这笔钱是季裕通过工作室,以化妆师添置行头的名义付给我的。
公寓是一居室,季裕偶尔来住,除了一件浴袍,他从不落东西在这里。
桩桩件件,滴水不漏。
当狗仔跟着我走进公寓时,我听见他嗤笑了一声。
我关上门,他不禁问我:「姜小姐,你不怕我是坏人吗?」
他这个装扮确实很像坏人,但是我摊开手,无奈地说:「我全部身价,还没有你胸前的摄像头贵。」
他笑了笑,坐在沙发上,目光审视地看着这间屋子。
也许是出于狗仔的习惯,他似乎在寻找季裕和我同居的蛛丝马迹。
可惜,他不会找到的。
季裕从未想公开我的身份,更没想和我结婚,我不过是他成名路上的踏脚石。
当初,季裕还在各个剧组跑龙套,演没有几句台词的路人甲时,我已是圈内小有名气的化妆师。
有一回他走到我化妆间门口,说有一场重要的面试,求我帮他化个妆。
他没有钱,给我带了一袋新鲜的樱桃。
露水从鲜红的樱桃上滑过,一如他出众的外形,让人惊艳。
后来,季裕追了我一年。
他说我心地善良,愿意帮他,是娱乐圈少见的不趋炎附势的女孩子。
他会在我睡觉时做好早餐端到床前,一口一口喂我吃。
会因为我工作忙时没及时接他电话,吃醋闹脾气,求我哄他。
那时候,我以为他真的很爱我。
我利用自己的人脉,帮季裕介绍角色,免费给他做妆造。
他成名初期好几套出圈的造型,都是我给他打造的,我还自费给他买了好多奢侈品装门面。
七年时间,他走上顶流之路,成为影帝,和当红女星曾韵合作。
渐渐地,他嫌弃我拿不出手,开始不断打压我。
嫌我学历差、不够好看、没钱没家世……
甚至在我怀孕后,季裕假意带我去医院抽血检查。
他拿走了检查报告,骗我不是怀孕,只是月经不调。
然后季裕带我去酒局,借着和剧组打好关系的名义,找人将我灌得烂醉。
最后等我发现自己真的怀孕了,却因为孕期酗酒的关系,不得不打掉胎儿。
我已经不再年轻,失去孩子的痛苦让我夜不能寐。
而季裕好像一点都不难过,甚至觉得我总是丧着脸,很烦。
我们开始争吵,冷战,直到季裕和曾韵在一起被狗仔拍到。
这一次,他没有把周韵推向垃圾桶。
反而,他紧紧握住她的手,像宣誓主权般将她护进怀里。
当天娱乐头条就炸了,圈内圈外的人都在吃瓜。
粉丝们都说,顶流不愧是顶流,就算恋爱了也大大方方的,没让女方受委屈。
我看着热评,流下心酸的眼泪。
他大大方方,那我这七年的躲躲藏藏又算什么?
我忍不住去质问季裕,我猜他会敷衍我,说这不过是为了热度炒作。
或者勉为其难地哄我两句。
没想到,他抽着烟,烟雾将他曾经俊朗的面容变得扭曲。
季裕的声音寡淡,像我们不值一提的感情,他说:
「七年,我厌了,分开吧。」
他说他厌了。
他忘了,当初是他眼巴巴地讨好我,说我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