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我扯了扯嘴角,我现在这个样子,还能有什么想法。

被迫困在这个房子里,看着江瑾似乎一点一点的将我忘却,而我的灵魂也开始变淡。

我心如死灰,比起这样的痛苦,消失似乎变成了一件好事。

7.

我每天都在等待着最后的凌迟,那日江瑾接到电话。

「江少,我们抓到了嫌疑人,需要您来一下现场。」

他急匆匆得出门,满眼焦急。

我恍惚的跟着他到了现场,踏入那条小巷子时,我不可抑制的发抖,死亡的恐怖让我不敢再上前。

那个雨夜,寒冷入骨,有个人莫名其妙的冲向我,一刀刺入我的心脏。

我摔在昏暗脏乱的地上,暴雨如注呛得我几乎无法呼吸,心脏每跳动一下都让我痛的扭曲。

死前我恍惚地想,江瑾会很难过吧,他哭了很难哄的。

里面传来的怒吼声让我回神,江瑾死死掐着那个罪犯,几乎发狂:「你为什么要杀她!阮阮做错了什么!」

我眼窝一酸,警察用力拦着他,急促的解释:「江少这人本身就患有精神疾病,他从精神病院跑出来,攻击人本身就没道理!」

我苦笑了下,原来是这样啊,这种意外都没办法判刑。

失落感让我觉得头痛欲裂,巷子里的穿堂风吹过,鼻尖都是凄凉绝望的味道。

我垮着肩膀逃也似的躲回了别墅,却看到林舒不再是温柔优雅的样子。

她气急败坏的砸了屋子,眼里都是怨毒:「妈的,讨厌死这个地方了,全是姜阮的味道!」

林舒撒够了脾气,坐在沙发上打开一张照片,她笑的诡异,轻哼一声:「姜阮谁让你和我争盛哥哥的,死了活该。」

我凑近一看,竟然是杀人犯的脸。

霎时我遍体生寒,杀人犯刚刚找到,根本不会公布面容,林舒又怎么会有他的照片。

8.

江瑾恰巧回来脸色凝重,看到满地狼藉只是蹙了下眉头,没有一句苛责。

林舒急忙收起了手机,担忧的看着他:「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

「犯人找到了,但是个精神病,不负刑事责任。」

江瑾阴沉的坐在那里,整个人阴郁的像个困兽,过了半晌有些犹疑的盯着林舒:「你见过王晨么?」

我猛地抬头,这是杀人犯的名字,忍不住有些期盼,江瑾也在怀疑她对吗。

我死死盯着林舒的眼睛,试图找到一丝她的恐惧,

林舒眉宇间闪过一丝迷茫,认真思索了一下,摇摇头:「瑾哥哥他是谁?我第一次听这个名字。」

江瑾面色沉郁,犹疑的神情没有放松。

林舒靠过去抱着他的手臂,善解人意的安慰他:「瑾哥哥我知道这段时间你心里不好受,但现在姜阮也算瞑目了,你别太自责。过去的事情就过去了,等过了这段时间,我们订婚吧。」

「以前我们错过了太多时间,现在我陪着你,重新开始。」

江瑾眼底一松,低头吻了一下她的额头,嗓音哑然:「好。」

林舒靠着睡着了,江瑾地把她放在沙发上,盖上了毯子,轻手轻脚的去了书房。

我被迫跟着进去,看到他掏出一枚六芒星耳钉放到了抽屉里,神色复杂:「阮阮抱歉,我不能毁掉舒舒的人生。就当是一场意外吧,我会对叔叔阿姨好的。」

那枚六芒星耳钉我见过,另外一枚在林舒的房间里。

痛苦像海啸一样将我撕成两半,低头自嘲了下,人死了心脏居然也会痛。

她的人生不能被毁掉,所以我必须是意外死亡。

刚刚怒火滔天,口口声声要让凶手血债血偿的人,现在却蒙上了双眼,对凶手心软了。

窗外的残阳,血色一片,我的眼瞳被染成了红色,恨意翻涌几乎要把我逼成恶鬼。

离开的时间快到了,那就让他们两个陪我一起下地狱吧。

9.

我主动去找了死神,他躺在沙发上,听到我的声音懒散的掀了下眼皮:「小蠢货,来找**嘛?」

我抿了抿唇,有点忐忑的开口:「我们交换一下条件吧,你不是做错了事,要受天雷责罚吗?我替你受罚,同样的你让我回到人间报仇,怎么样?」

他长腿一迈,直直的逼近打量我:「你知道天雷什么概念么,劈一道雷你这残缺破败的灵魂就没了。」

「我知道。」

深呼吸了一下,坚定地看着他:「只要能让那两个人生不如死,所有代价我都愿意担。」

他饶有兴致的摸了摸下巴:「可以,没见过你这种送上门的便宜买卖。在此期间,你提出的任何要求,我都会帮你实现。」

打了个响指,我虚无的灵魂变成了实体,他又丢了张黑卡给我:「人间办事不是最需要钱吗,你拿去花。只要不做太过分的事情,我都给你兜着。」

我捏着卡往出走,心底有点感动,觉得死神还挺善良的。

路过的地府工作人员看到我,一脸怜悯,小声的叨叨:「真可怜,她怎么和死神恨的女人长一模一样,这下惨咯。」

我抖了抖眉毛,无语的撇了下嘴角,看来是他活得久了太无聊,拿我当消遣。

10.

回去之后为了监视他们,我直接买了隔壁的房子。

林舒怕夜长梦多,缠着苏瑾很快敲定了结婚的日期,她试婚纱那天,我装成了店员,戴着口罩为她量三围。

她腹部有些肉,我笑着打趣:「苏太太最近一定被苏先生照顾的很好,衣服要改一改才能贴合身材。」

她娇羞地点头:「我怀孕了,所以只能现在办婚礼,再过段时间显怀了不好看。」

我眼里闪过一丝寒意,这个孩子绝对不能留。林舒怀了孕,入狱只会更加困难。

我缓和了下情绪,下意识问出:「您今天试婚纱,怎么没看到苏先生来呢。」

她面色凝固了下,气恼的翻出手机,打给苏瑾,顷刻间响起了激烈的争吵声。

我冷笑一声,苏瑾过惯了被人宠着捧着大少爷的日子,怎么可能受得了林舒的大**脾气。

这些天经常能听到别墅里的摔打声,失而复得的喜悦早就被作的厌倦了。

远在天边的白月光是白月光,近在眼前的就是白饭粒。

我刻意提高声音,劝和着林舒:「苏太太您还怀着孩子,别动气,我先陪您试试其他婚纱。」

果然电话那边安静了一瞬,江瑾嗓音有些颤抖着问:「舒舒刚刚是谁在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