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我打电话给我妈求救。

她让我去死,如她所愿我真的死了。

我死的那天,她在给我弟过十八岁生日。

我死后,她却疯了。

一向对我不闻不问的爸爸,一个劲的说他错了。

1.

透过玻璃,我看到客厅内温馨的一幕,我弟头上戴着寿星帽,爸妈还有奶奶,正在给他过十八岁生日。

桌上的水果蛋糕上插满了蜡烛,唱着生日歌。

我从来没有过过生日,穿过窗户想看清楚些。

那蛋糕好精致,看起来很好吃。

我妈切下一块蛋糕,看着旁边的我,递到我面前。

我顿时红了眼眶,心想着妈妈心里还是有我的,伸手去接蛋糕,怎么也接不住。

才反应过来,我已经死了。

几个小时前。

躺在血泊中的我想打电话叫救护车,一不小心打给了我妈。

我艰难地开口让她救我,帮我叫救护车。

我妈却说,让我叫救护车,那你还不如去死好了!

如她所愿,我真的死了。

我妈把蛋糕递到我身后沙发上的弟手上,笑的格外温柔,“志远啊,来吃蛋糕。”

我冷笑,原来不是给我的啊。

从小爸妈就和我们说农村孩子是不过生日的,又不是城市娃搞这些做什么。

浪费钱。

每年十月二十的这天,妈妈总会煮两个鸡蛋给我弟。

因为啊,这天是他的生日。

有一次,趁着妈妈不注意,我偷吃了一个鸡蛋,我妈发现了抄起大腿粗的高粱扫把,将我狠狠打了一顿。

她才说是煮给我弟过生日的,我这个死丫头不配吃。

只配吃包谷饭。

那时候家里很穷,一日三餐都是蒸的包谷饭也就是玉米磨成的细小的颗粒蒸熟的饭,吃起来很干,口感偏硬。

我不喜欢。

妈妈总是会在面上蒸一层薄薄的大白米饭。

可最后都是我弟一个人吃完的。

我妈说女孩子要多吃包谷饭容易长个、长力气,米饭不抵饿、还不长个。

是啊,长力气!

每天早上,早早的我就要起床去地里割猪草,而我弟在睡觉。

要是不小心割到了手只能默默地忍着疼,回去找蜘蛛网粘上止血。

因为跟我妈说,等来的只会是谩骂。

“你跟我说有用吗,我会治吗?”

“割了一下,流点血又不会死,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记得有一次,我妈让我砍包谷叶也就是玉米壳喂猪,一个没注意把左手食指砍到了,指甲盖都砍穿了,直直砍到里面的肉里,血流不止。

我妈骂我没出息,手指怎么没砍掉。

我也想砍掉啊,可它就是不断啊。

好了之后留下一条很深的疤,就算长出了新指甲也挡不住里面那道显眼的疤痕。

我的手上长满了茧,原本一双白净的手晒的熏黑不说,手上全是深深浅浅的刀疤。

而我弟的手呢,白白净净一看就是没干过农活的人。

割完猪草回来他还在睡觉,我还得烧火煮饭。

还要背着一个大到快能装下我的背篓去地里背包谷。

背上的重量压的我快喘不过气,勒得我的肩膀生疼,背篓直坠到我的屁股下面。

身体躬得极低,走路都快走不稳。

我妈在后面看了,只会说,“走快点,磨磨蹭蹭的像什么话。”

“白吃几碗饭,这点都背不动,真是一点用都没有。”

听了心里有些堵得慌,皱着眉头,努力稳着走。

我妈才勉强高兴一点。

2.

我问我妈,为什么我弟什么都可以不用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