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我爸神色痛苦地看向陆逾。

他面容哆嗦着:「可唐禾她,我的小禾她已经……」

说到一半,我爸的眼眶濡湿了,没能再说下去。

陆逾神色了然:「不愿意。」

「也是,她的膝盖多金贵,要跪也只跪顾承业那样的人吧?」

顾承业,是我七年前结婚的丈夫。

也是陆逾眼中,我抛弃他的原因。

我认识陆逾,是我十二岁那年冬天。

初雪来临时,我被发小顾承业带去桥洞下,看到了脏兮兮的陆家母子。

陆逾父亲违法经商,被抓前跳楼自杀。

他们母子落魄,漂泊无依来了这里。

很多小孩都围在那里看笑话,顾承业兴奋地带我挤进去。

他指着浑身哆嗦面目凶狠的陆逾说:

“你看他喉咙里还会发出声音,是不是真的很像小狗?”

我气得狠踹了顾承业一脚:“我看你才像是在狗叫!”

我赶走那些小孩,再将本来随手买给顾承业的早餐,送给了陆家母子。

我跟陆逾的联系,是从那开始的。

而顾承业跟陆逾的梁子,也是从那开始结下的。

我常给陆家母子送点东西,再陪他们说说话。

陆逾自从家里出事后,身边就没有朋友。

他只有我能说话,多数时候,也只有我在说,他在听。

他总是口是心非。

就像嘴上总说我很吵很烦。

却在我被人欺负时,将对方揍到骨折进了医院抢救室。

后来院方让他写检讨书,当着全校师生朗读。

他不服气不写,我怕他被开除,就帮他写了一千字。

结果周一他站在国旗下,读完了之后面无表情开口:

“最后加一句我自己的话。以后谁动唐禾,我照样揍谁。”

一旁刚露出欣慰表情的校长,气得五官都凌乱了。

陆逾说到做到。

后来唐家落败,我出去工作,被上司占便宜。

刚好陆逾打来电话,我一哭,他就冲来了包厢。

顺手一只酒瓶,砸在我上司头上开了花。

上司被送去抢救,头部重伤,两个月昏迷不醒。

那时候,我跟他都无权无势,被我上司一家疯狂起诉。

因为那件事,陆逾在监狱里待了大半年。

被警察带走前,他还在连夜帮我整理吃穿用度,担心我照顾不好自己。

于是圈子里的人都知道了,我唐禾有一条狗。

谁动我,他咬谁。

只有他在,谁都不能欺负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