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养废孩子第一步

韩渡的确不想张嘴问徐幼君要,可事关儿子前程,他沉着脸道:

“这珊瑚树放了太久,我让管家去找找,你明日带着卓儿去见见郭先生,给郭先生留个好印象。”

虞棠看着韩渡离去的背影笑吟吟的脸一下子冷了下来。

她嫁给韩渡这事儿说来可笑。

三年前父亲升迁兵部侍郎,将她从江南老家接到京都,却不想路遇流寇,偏又眼疾复发,不能视物。

在匪窝,她身中情毒,稀里糊涂的将身子交了出去。

事后,那人将她救出,承诺会娶她为妻,并且留了半块玉佩给她。

她前脚刚到京都,后脚为了填补亏空的韩渡便来府上提亲。

他身上挂着能与自己那半块合二为一的玉佩。

那时的她并不知晓那种玉佩只有皇室可以拥有,错将韩渡认成了救命恩人,所以哪怕知晓韩家挪用了户部三十万两银子,她还是答应了这门婚事。

嫁过来后,虞棠才知道除了那三十万两韩家还欠了不少印子钱。

她用嫁妆替韩渡还了印子钱。

韩大姑娘出嫁,她又添了不少嫁妆。

这些年府上的吃穿用度,用的也都是她的银子。

这一家人一边使着她的银子,一边又瞧不起她的出身,真是又当又立。

“小姐,快看奴婢给你带回来了什么。”

欢快的声音唤回了虞棠的思绪。

虞棠转头,看向没有半点烦恼的荷叶。

“是南城最有名的栗子糕哦~”

“奴婢排了好久的队才买到的,小姐你快趁热吃!”

一大包暖乎乎的点心被荷叶塞进虞棠怀里。

荷叶是她陪嫁侍女之一,当年她被韩渡挖了眼睛,他们不给她请大夫,也不给她饭吃,是荷叶偷偷翻墙出去当了首饰给她抓药,买吃的。

直到有一天,韩渡的手下拖着被打个半死的荷叶出现在她房里,说荷叶偷窃。

后来,他们当着她的面砍了荷叶的手,拔了她的舌头,将她千刀万剐。

虞棠看着无忧无虑的荷叶,心头酸涩。

“荷叶,你去库房取样东西,待会儿跟着我一起去郭府一趟。”

“好的小姐。”

看着荷叶欢快的背影,虞棠打开那一大包点心,轻轻捏了一块放进嘴里。

熟悉的甜味在舌尖化开。

真好,她在意的人都还活的好好的。

次日。

虞棠给郭府的门房递了帖子。

没一会儿,郭府的管家便亲自出来迎接虞棠。

郭家一门出了三位首辅,四位尚书,说一句满门勋贵,当代世家毫不为过。

反观韩家,虽然承了爵位,大姑娘如今也成了宫里的贵人,却无实权。

现在让韩卓拜郭闲为师,无非是想着借郭家的光,谋个实权,往上攀爬。

上辈子,她替这对父子精心谋划,他们轻而易举登上郭家这艘巨轮。

又将韩卓培育成了最年轻的解元。

现在。

虞棠看着即将三岁还吃手指头的韩卓。

温柔地替他整理歪了的小帽子。

你不是说我恶毒吗?

接下来,我会让你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恶毒。

让荷叶将包好的画轴并自己写的书信递给管家,劳烦对方亲自交给郭先生后,虞棠耐心地在大厅等候。

没一会儿,郭先生便出现在大厅。

虞棠起身行礼,郭闲上下扫了虞棠一眼,又扫了一眼被她抱在怀里的韩卓,眉头顿时皱起。

“三岁了还这样抱着?”

虞棠笑得有些不好意思:“我家卓儿打小娇贵,走路必须要人抱着,还请郭先生多担待。”

听闻此言,郭闲顿时满脸嫌弃,要不是虞棠那副画,还承诺给六尺高的珊瑚,他绝对不会看这种废物点心一眼。

他理解虞棠第一次做母亲,处处溺爱这个儿子。

但……

“我要吃荷花酥,老头,快把你桌上的荷花酥给我!不然我叫我爹打死你!”韩卓满脸跋扈地指着郭闲的鼻子。

他年纪小,喜欢吃甜,见了甜的便要吃。

上辈子见郭闲前,虞棠废了大力气,才没让韩卓在郭闲面前丢丑。

现在,她不过是把韩卓最真实的一面暴露了出来而已。

郭闲眉头紧锁。

虞棠忙赔礼道歉:“抱歉郭先生……”

郭闲摆了摆手:“你不用说了,小孩子嘛,我都理解,不过我年纪大了,不喜孩子吵闹,启蒙的事儿便让我学生王榷代理吧,且等他字认得差不多了,确定资质,我再教他不迟。”

虞棠知道这个王榷,京城四大才子之一,写得一手好文章。

不过这都是表面。

实际这人所有的文章都是雇人写的。

而且此人吃喝嫖赌,可以说是五毒俱全。

大概今年秋天,他就会被一众文人联名告发。

这样的人来教韩卓,那真是再合适不过了。

她笑得满脸感激:“多谢郭先生。”

郭闲掀一只开眼皮悄悄打量着这个被蒙在鼓里的傻女人,不好意思地咳嗽了一声:

“你府上那六尺高的珊瑚……”

“侯爷既然答应了送给先生,必然不会食言,先生且等等,最迟明日,侯爷一定亲自给您送来。”

郭闲脸上总算有了一丝笑意。

“我后院还有贵客,不能在此奉陪,管家,替我好好待客。”

虞棠笑道:“正事要紧。”

送走了郭闲,虞棠也没在郭家多待,吃了一盏茶便起身离开。

刚出大门,虞棠便看到一个与韩卓一般大的孩子。

那孩子无论容貌还是穿着都极其不俗。

虞棠一眼就认出了他。

是摄政王的独子,容凝。

说起来这孩子也可怜,生母下落不明,摄政王又常年在外征战,极少驻扎京师,上辈子第一次见面,这孩子还错把她错认成了生母。

当时她重病缠身心情不好,又因为摄政王要了她的身子,自然对这孩子也没个好脸色。

事后她回想起来,总觉得对不起这孩子。

她一直想给这孩子道个歉,可惜后来容凝随摄政王驻扎南境,他们竟再也没有见过。

“娘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