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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为顾宇哲听到我死,即便不难过,至少也会震惊。

可他只是嘲讽道:“你跟许苒又在玩什么把戏?之前她闹离婚,逼我跟宁宁断掉联系,我拿离婚协议书,她又不肯签。这是见闹离婚没有用,又开始装死了?”

齐凡崩溃道:“她是真死了!”

顾宇哲不耐烦:“尸体呢?”

“被火化了。”

“骨灰呢?”

“......我不知道在哪儿。我刚拍完戏回来,经纪人跟我说,医院给我打电话,通知我许苒死了。我觉得她的死不对劲,可我不是家属,医院说我无权过问。顾宇哲,你得跟我去下医院问清楚!”

我的紧急联系人有两个。

一个是顾宇哲,通常联系不上。

另一个就是齐凡。

齐凡情绪濒临崩溃,一直在哭,说话几次哽咽。

顾宇哲却只当他在演戏:“齐先生演技不错,可你跟许苒编故事之前,至少把逻辑圆好。尸体没有,骨灰也找不到,小孩子都不会撒这么低劣的谎!告诉许苒,明天下午三点前回家,不然不用回来了。”

砰!

他把门关上了。

齐凡疯了般敲门:“开门!顾宇哲,你得跟我去医院!你开门啊!”

他手砸出血,鼻涕眼泪糊了一脸,看得我心里发酸。

我很想安慰齐凡,让他别太难过。

可我张开手,手却从他的身体里穿过了。

我连安慰他都做不到。

顾宇哲压根没把齐凡的话放在心上,回房间继续跟姚宁腻歪说笑。

不过让我意外的是,他没留下来,而是回了我们卧室。

顾宇哲打开卧室抽屉,里面是一只浪琴男士手表。

“你不是扔了吗?”我有些诧异。

这是我刚开始工作,攒了三个月工资给他买的。

可他一次没戴过,后来吵架时,手表被他给扔了,怎么在这里?

顾宇哲听不见我的声音,皱眉看了手表一会儿,显得有些烦躁。

很快,他把抽屉又关上了。

第二天,顾宇哲罕见地没去律所。

他起床后,也不嫌麻烦,特意去菜市场买肉、菜、虾跟馄饨皮,给姚宁煮小馄饨。

姚宁对此习以为常:“还是你做的小馄饨最好吃!”

顾宇哲拿着纸巾给她擦拭嘴角:“你要喜欢吃,我天天给你包。”

“那她呢?她是不是也天天能吃你亲手做的饭?”

姚宁瘪瘪嘴,语气酸溜溜的。

顾宇哲沉默了一下:“没有。”

我们结婚后,他从没下厨做过饭。

他一句“我不喜欢外人来家里”,我任劳任怨给他当了五年老妈子。

在我印象里,他就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少爷,都没想到他还会做饭。

姚宁顿时开心了,搂着他的脖子,在他脸上亲了一口:“我们吃完去看电影啊,刚上一部爱情片,我想你陪我看。”

“好。”

平时总说看电影浪费时间的男人,立刻微笑应了下来。

他们饭后就去看电影了,又去游乐场玩了大半天,下午五六点才回家。

顾宇哲刚进门,就四处张望。

我知道,他在找我。

每次他给了期限,我一定会在期限内回家。

他以为这次也一样。

可我已经死了,再也回不来了。

“你在找什么吗,阿哲?”姚宁几乎贴在他身上。

“没什么。”

顾宇哲眸色沉沉,给我打电话。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他面色阴沉到了极点,转而给齐凡打电话:“许苒是不是还在你那儿?让她立刻滚回来!”

那边传来齐凡暴怒的声音:“顾宇哲,你怎么有脸给我打这通电话?我已经问过了,苒苒在医院死后,是你带着姚宁把她火化的!她的死最好跟你们这对狗男女没关系,不然我一定让你们付出代价!”

顾宇哲:“我火化的那个人是宁宁病患。”

齐凡:“那个病患就是苒苒!”

“......你开什么玩笑?”顾宇哲愣住了。

“你不信我的话,可以问医院!”

齐凡直接把电话挂了。

姚宁看顾宇哲神色不对,凑过来问:“怎么了,阿哲?”

他紧攥着手机:“你害死的那个病患叫什么名字?”

她撅了噘嘴:“不是说好,不提她了吗......啊,你弄疼我了,阿哲!”

顾宇哲这次却未怜香惜玉,只是紧紧抓着她的肩膀:“我问你,她叫什么名字?”

“许苒,她叫许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