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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府内。

太医颤颤巍巍的替我把脉,“夫人本就身体虚弱,如今这一摔孩子保不住了。”

我盖着被子,装作睡着了没听到。

只是眼泪却忍不住淌下来,湿了大片枕巾。

我并不知道自己肚子里还有个孩子。

如今失去,只觉心脏处泛起细细密密的疼痛。

萧之宴送走太医,转身在我床边坐下。

沉默良久,他缓缓开口,“阿芜......这些年,你受苦了。”

我睁开眼睛,强撑着坐起来。

“不过是识人不清,自找苦吃罢了。”

“为何嫁了这样一个人?”他低声,脸上看不出情绪。

几年不见,他从沙场回来,越发身姿挺拔了。

我抬头望他,眼泪再次滚落下来。

“我不知道。”我闷声道。

是真的不知道。

我一觉醒来,忘记了关于嫁人后的三年记忆。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要嫁给一个这样的男人。

萧之宴伸手,想要替我擦干眼角的泪珠。

我偏过头去,嗓音嘶哑,“他来了,我得走了。”

萧之宴的手停在半空中,复又收回。

最终只回了一个字:“嗯。”

听到前院吵闹的动静,我便知道是盛徊来寻我了。

当时盛徊那一推,不过也是愤怒萧之宴一回京就欲登门拜访我。

如今我已是人妇,萧之宴刚刚回京,还未婚娶。

不像是幼年两人两小无猜时。

两人的确要避嫌。

盛徊像是故意似的,一把将我抱起。

当着萧之宴的面,像只战斗的公鸡雄赳赳的走了。

回到马车上,他将我放下来。

“你真的怀孕了?”

“我流产了。”

两人几乎不约而同脱口而出。

他缄默片刻,伸手想摸我的小腹,却被我“啪”的打落。

“别碰我。”我厌恶的看他一眼。

盛徊眸子泛起雾气,脸上竟然也有了愧疚之色。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我是太生气了。萧之宴他一回京马不停蹄就登门要见你!”

“他肯定是对你怀有龌龊之心,你们是青梅竹马,甚至之前都有过婚约。”

“我太生气了,所以才做了冲动的错事。”

他颠来倒去的诉说歉意,面色委屈。

“我们和离吧。”我闭上眼睛,忍住所有情绪。

萧之宴和我清清白白,过去的娃娃亲也是两家父母的随口玩笑。

他出征边疆那年就到我家退了亲。

当然就算不退,我对他也毫无男女之情。

盛徊惊诧的看着我。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他几乎是咬牙切齿。

“萧之宴一回来,你就要和我和离?你休想!”

回到世子府后,盛徊把我禁足在偏院。

每日都来探看我,态度温良许多。

这一切不过是自以为是的弥补罢了。

我亲手写下一封封和离书,只等待他的签字落款。

可是他撕了。

坐在跳跃的灯火下,盛徊慢条斯理的撕着和离书。

纸张碎成一片片,落在地上。

然后被他一脚踩上去。

“江鹤芜,你休想回到萧之宴身边。”

在我写下七次和离书,他撕下七次和离书之后,我感觉要崩溃了。

和不爱的人朝夕相处真是世间最痛苦的事了。

我觉得痛苦不堪,决心要寻到逃脱的办法。

当今皇后是萧之宴的长姐。

过去我们三人经常混在一起玩。

如今我想和离,或许能让她帮忙。

可是皇后在宫中,我眼下被禁足无法外出,又怎么能入宫?

思来想去,我写了一封信封托婢女素书带去将军府。

信封只写了句拜托皇后召我入宫,有事相求。

萧之宴看到信一定会顾念幼时情谊,将此事告诉皇后的。

素书没有辜负我的希望,真的将信封带到了萧之宴手里。

不过倒霉的是,她出入将军府时被盛徊的人看到了。

当素书被人押到我的院子里,我只觉得心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