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第6章

6

可笑的是。

在此之前,我还在找一切可能的结果,试图推翻我的猜测。

或许是我错了呢?

或许是我错怪阿满了呢?

可他这把一切聊天记录都删了的举动,无疑不都是在销毁证据。

可谓心中有鬼,不打自招。

我的内心十分悲凉,心连着肉搅在一起的疼。

我用尽全心全意,爱了二十二年的男人。

五天前。

我和他打电话时,我还以为他是同我置气,信了他是真的体恤我,还因为他一句婚房而魂牵梦萦,幻想后生。

三天前。

他还红着脸蛋,犹如年少般,向我许诺,等他留学归来,他就娶我。

可今天。

他给了我重重的一个耳光,告诉我这么多年的努力和付出都是笑话。

真是渣男不画饼,天生就会死。

音乐厅内。

我坐在前排,看着阿满身穿定制的白色西装,柔和的灯光洒落在他身上,像似披了一层神圣的披风。

底下的观众们都是享受陶醉的神情,数台摄像机在舞台底下全程直播。

他分明的手指在黑白琴键里跳跃,柔软的衣袖被旋律带动,精致的发丝在灯光下摇曳。

像一个英俊的白马王子。

却不像我的阿满。

其实我早该发现的,不是吗?

我的阿满疼得被医院下了病危通知书也不哭不闹;我的阿满哪怕放学回家,也要抢着帮我分担零件活;我的阿满是喜欢我,恨不得将我昭告天下的阿满。

眼前站在我面前的。

是连带父母无休止索取钱财的水蛭;是开着我的车出轨的渣男;是道德低下脚踏俩只船的沈瑾彬。

他早就变了。

他已经被名利,欲望,社会的评价迷瞎了双眼,不愿走那一条脚踏实地的路了。

回酒店前,我问阿满要了我的车钥匙。

这几天我在**有个商务要谈,自己开车出行方便些。

其实我完全可以不要。

准备送给阿满的**已经托运到了**,我完全可以开那辆。

但我倒是要看看,他究竟还有多少瞒着我的事情。

我开着从阿满那拿回来的车驶向酒店地下室,迟迟没有下去。

行车记录仪有录音功能,我静静地听着:

是车门打开又关闭的声音。

「你的姐姐来了,你不去陪她,反而要陪我?」一道熟悉的声音传来,轻柔似甘泉,带着打趣的意味。

「别提她,」男人颇为厌恶,「她都快三十了,皮都松了,一点兴致都提不上来。」

「你现在的钱可都是她给的。」

「呵,」男人冷笑一声,口气十分不好,「读书少管得多,除了有钱就没有优点了,问她要辆超跑都不给,真够抠门的。」

......

窸窸窣窣的脱衣声伴随其中。

片刻,说话声渐消。

阿满,徐可。

我闭上眼。

心头泛起绵密的酸涩,随即是尖锐的疼痛。

真好。

一次被最亲近的二人被刺。

靠在这辆车中,仿佛场景近在眼前。

我沉默地听着,直到烟头燃到我的指腹我才缓过神来。

我看了眼日期,正是我去找他的第一天。

手中的烟抖了抖。

我莫名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