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裴愿登科做了探花郎那年,他向荀氏求娶了我

有人偷偷同他说这荀氏才情极佳,仪态也甚是动人,只是这张脸……

裴兄天日之表,为何独独喜欢这样一个女子

那时的裴愿是这样答的我家夫人太过优秀,就连上天都嫉妒她的才华,不让她过分完美

如此佳人,焉知不是裴某高攀

裴愿被分到一处清水衙门领了个闲差

我也曾跟他说是否要找家族帮他运转一二,以免蹉跎年华

可他抱着我说闲些才好,这样我才不会冷落了夫人

他也如他所说那样,每日下了值就回家,路上采买些小玩意逗我开心,从不参加同僚的餐会宴饮

我可不去,他们夫妻不睦,才想着聚会偷闲,我可不一样

再说,这席间会有美姬助兴,夫人就不会吃醋

只怕夫君久不走动,会失了同僚的心

那又如何,总有夫人替我在后院中走动,同僚们都说我娶了个贤妻,几位上官的夫人也都说我有福气呢

我呀,就躺着鲁夫人替我谋划就是

可美好之所以美好,就是因为它太过短暂

同届的进士都得到升迁,被委以重任之后,裴愿就变了

他会躲在书房里感叹自己怀才不遇,写的诗酸腐又犯了忌讳

我不得已替他烧掉,可却被他指责我不够体谅

我只能替他去求了门路,送他去权贵家中赴宴

可在宴间,面对当年同样的问题

裴愿是这样答的荀氏确有几分才名,又是大家**,这举止仪态自不会差到哪去,只是这脸看了就让人生厌

实不相瞒,我每到夜里,都急着熄了灯,生怕自己多看一眼哩

那家的夫人同我说起时,一脸鄙夷你也该认清人心了,这情爱在男人那里,过不了一辈子的

可我偏偏不死心

又替他找了同窗的门路

只是话题谈到我们夫妻时,裴愿又往我心上插了一刀

我娶她,不过是求个门路

裴家不被官家信任,我只求荀家能帮衬一二

可妇人就是妇人,眼里只有后院那些事

我这仕途算是无望了,至于子嗣,她那么丑的一张脸,我不想带给我的孩儿,那该多惨啊

原来我五年的辛苦经营,替他摆平了后院,也只是我目光短浅

原来我五年无所出,求医问药都无用,也只是我的夫君不愿跟我生孩子

我拉着裴愿一同去京郊山寺,当着佛祖,我想给我们最后一次机会

也许上天都见不得我这样作践自己

车马行至中途,四周就吵闹起来,接着就是一阵喊杀声

我们遇到了山匪

裴愿将头稍稍探出之后就缩回车厢,看了我一眼,用力将我拽到门旁推下

这是荀氏的嫡女,你们求财可以她为质,我绝不阻拦

紧接着他将车夫也踹下,自己驾着马车跑远

山匪将我绑起来的时候,我笑出了泪

这就是我爱了五年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