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春去秋来,寒来暑往,刀光剑影,血雨腥风,我没有一刻不在路上,裴矩生死作陪。

我想若有一天能放下穆钦,我定会如裴矩所说,同他逍遥江湖,自由自在。

显然裴矩名字没取好,我找到了穆钦。

身在天山,心老沧州。

我不知道他是在感慨自己壮志难酬,还是牵挂在沧州的那个人,总之他现在落我手里了。

裴矩走的那一天,大雪封山,可他还是义无反顾的离开。

我对他说,若有一日你需要,生死相系,性命相托。

裴矩颤动着嘴唇没有说话,大雪掩盖他离去的步伐,寒风吹不散情丝。

穆钦瞎了眼睛,耳朵却是异常灵敏,我不得不物尽其用,利用裴矩一把,编了一个极其悲惨的故事。

他没有记忆,废了武功,心倒是良善不少,收留了我这个“孤苦无依”的弱女子,染血的灵均剑被我埋进雪地深处。

上山之前杀了几个拦路的匪盗,我怕穆钦鼻子还如以前像狗一样,那我真是出师未捷身先死。

在这个冬天,我一直在思考是霸王硬上勾,还是让穆钦酒后失德。

显然他现在打不过我,可他一袭青衫,目覆白布,还时不时抵唇咳嗽,破碎感拉满,我实在是下不了手。

想了想还是走日久生情的路子,只要套路深,我就不信拿不下他。

于是来年开春,冰雪消融,山路可行之际,还未待他面子薄说出让我走的话。

我便背着一筐草药,摔断一条腿回来,顺理成章地留下来让他背着走,我给他当眼睛,就这样我们安稳地过了一个四季。

“容妍,你又分心了。”

“先生见谅,被风雪迷了眼睛。”

我面不红,心不跳地撒谎,将手中的纸条丢进炉火中烧掉,端起烧糊的药渣倒掉。

手被陶罐烫破皮,我伸进雪地里,让它自己冷静。

穆钦从屋内出来给上药,“怎么了?”

还能怎么,猪队友不靠谱呗。

穆黯这个没用的东西,儿子都让他抱俩了,竟让容莹恢复记忆。

我不知道他怎么找到我的,当年的事还没找他算账,又给我整幺蛾子。

“先生,你能不能喜欢我?”

我本来就是一个急性子,本来日久生情的剧本也不是不行。

可能是时间过得太久,我都快要忘记穆钦喜欢的是容莹,而我真的没办法,也没有信心争得过她。

穆钦被我吓得不轻,手中的药膏落进雪地里无声。

我捡起药瓶塞回他的手里,十分肯定道,“我不丑的。”

穆钦愣怔着回过神来,嘴角染上笑意,“嗯,我知道。”

这话的意思有很多种解释,第一他是不是真的瞎了,第二他是不是没有失忆。

相比第二种,我更愿意他是第一种。

我伸手在他眼前晃悠。

他温柔地握住,接着上药,“别试了,我是真的看不见。”

“那你怎么知道我不丑?”

“算的。”

我不知道穆钦何时还学会算命,就是希望他不要那么神,算出我接下来准备干点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