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江之樵,你也去。你负责引诱。」余枫转过头,眼里满是阴鸷。

[我去做什么?这是你们的事情。」

余枫却并不想放过我:「人多容易暴露。你先把他骗到偏一点的地方。」

说完,他又凑近了一点,把手撑在我的课桌上:

「你该不会不想替安澜报仇吧?]

他的小弟们纷纷向我投来期待的目光。我看着余枫的脸,早已知道他的算盘。

我的爸爸是名震全城的检察官。而我爷爷,更是政法界的知名人士。

一旦东窗事发,只要把我拖下水,我的家人想必会保下我。

他的想法,和他爷爷的一样世故又狡猾。

我们两家曾是世交,我们的爷爷,是政法大学情同手足的同窗。

据说,当年爷爷家境贫寒,多是余枫的爷爷出手,帮他度过了许多饥寒岁月。

毕业后,我爷爷进了***,而他爷爷则走进官场,开始了他的仕途。

起初,他们还在亲密来往,但渐渐地,两人的分歧越来越多。

终于,当爷爷看见老同学带着金条出现在家里时,怒火遏制不住了:

[余闵中,这就是你的良心吗?你怎么敢拿这种东西来收买我?」

「老江啊,别这么古板。」他摇了摇手,「这钱,可以是收买;也可以说是,抚

恤。你要执意给张公子治罪,那他一定会申诉第二次、第三次,直到把原告弄得

倾家荡产。]

见我爷爷不说话,他又补了一句:

[你想,一个寡妇带着孩子,能打得起几次官司?但是有了抚恤金,他们可以过

上多少年好日子?有时候真相才是会吃人的,老同学,变通变通吧。」

那是我们祖辈的第一次大吵,是我爸爸告诉我的。那时他只有六岁。

那一次,爷爷仍然坚持张公子有罪,而后又定期给被害人的遗孀一笔救助金。

爷爷说,无论什么理由,都不能掩埋真相。可余枫的爷爷则认为,真相是可以被

书写的。

显然,余枫也这么想。

[抱歉,你错了,我是不可能参与的。]我忍住恶心,把装有录音笔的笔袋放进

包里,起身就走。

无论如何,我都不会背弃家族的训导,绕开法律行事。

因为一旦开了头,就有无数种见不得光的交易,得以打着正义的名号进行。

哪怕安澜的继父真像她说的那样十恶不赦,也不行。

当我走到教室门口的时候,余枫喊住了我。

「江之樵,你真的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