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梦中的老酒馆

不知走了多久,三人忽然看见一间老酒馆。说是老酒馆,其实是一座规模不小的四合院。

四合院大门紧闭,正门之上挂着一块牌匾,上书一个大字——酒!除此之外再无其他。这间四合院跟现实中京城二环内的四合院相差无几,年代久远,古香古色,一砖一瓦都充满了沧桑之感。

“奇怪,这里怎么这么静?”上官妖妖一脸疑惑。

楚楚微微点头:“不错,这里全然没有酒馆该有的热闹。”

萧然挠着后脑勺说:“讲真,我倒更觉得这是一座鬼宅,处处都透着死亡的气息。”

楚楚小心上前,伸出手,用修长的手指轻轻叩着大门。

‘咚咚咚——呱呱’

突兀的敲门声惊醒了栖息在树上的乌鸦,三四只乌鸦惊叫着飞起,在三人头上盘旋了几圈再次落到了院子中的老梨树上,立即隐藏了身形。

乌鸦的叫声听起来有些凄惨,令楚楚冷不丁打了个冷颤。她有些慌张地回头,直到看到萧然和上官妖妖还在,这才将心重新放回肚子里。

“你……在害怕吗?”萧然有些恍惚,他有些分不清楚楚到底是什么角色,难道NPC和玩家一样,也有各种感知?也会害怕?也有感情?

“吱——”

大门突然自动打开,发出了一阵特有的木头摩擦的吱呀声,在这静谧的夜晚听来异常瘆人。这声音极具穿透力,再次惊动了院里梨树上的乌鸦,乌鸦四处逃窜,晃动的树枝恍若一只只肆意挥动的大手,扼住了每一个人的咽喉。

就在此时,楚楚突然怔住了。她两眼无神地看着前方,宛若所有的生命力被突然抽走,变成了一尊雕像。

“你怎么了?”萧然连忙问。

“这里……这里……”楚楚脸上写满了震惊,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上官妖妖问:“这里到底怎么了?你倒是快说呀。”

楚楚轻抿唇瓣,又过了良久,她才颤抖地说:“我似乎……来过这里!”

“我在梦里来过这里!”楚楚苦笑一声,“这是我的梦魇。”

“纳尼?梦中?”萧然一脸不可思议,心想,这设定也太奇怪了吧。

楚楚重重点头:“在成为执法者以前,我经常梦到这里。”

萧然推断:“那就说明你跟这个地方一定有什么联系,或者说你曾经在这里经历过一些极其难忘的事,你仔细想想,你小时候……”

“我没有小时候!”楚楚这句话说得斩钉截铁,但她越是这么说,就越能说明问题。

“我知道了,这就像那些恐怖电影里的情节。”上官妖妖抬头四十五度仰望天空,仿佛一瞬间变成了福尔摩斯,她接着说,“萧然说得对,你的童年或许有过很多恐怖的经历,你将那些回忆尘封了起来。或者说你患上了选择性失忆症,遗忘了那些回忆。可那些回忆依旧存在于你的潜意识中,所以才会在你的梦中出现。”

“不,我没有失忆!”楚楚攥紧了拳头,任谁都能看出她的心虚。

萧然问:“好,你没有失忆。那么你是怎样成为执法者的?在那之前你在做什么?”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楚楚双手捂着头,看样子十分痛苦,“我爹死了,我爹死了。”

上官妖妖还要问什么,却见萧然冲自己使了一个眼色,示意暂时不要打扰她。

楚楚重重甩着脑袋:“是我……是我杀了他……”

“什么?你杀了你爹?”上官妖妖再也忍不住,不由提高了声音。

楚楚紧咬着牙,眼泪在眼眶里打着转,似乎一不小心就会泛滥成灾。

“到底发生了什么?你为什么要杀你爹呢?”萧然顺手从口袋里拿出几张纸巾塞给了楚楚,小心翼翼地问。

接过纸巾,楚楚笃定地说:“我是正义的化身,容不得这世间一切邪恶,这是他教我的。”

她顿了顿接着说:“他原本是这里的执法者,三年前,他将执法者的身份传给了我。可后来我才得知,他在成为执法者之前曾是天下第一的头号杀手,也是被通缉多年的头号危险分子。他的手上早已沾满了鲜血,为了正义,我必须要将他捉拿归案!他不肯束手就擒,我便要杀了他为民除害!”

上官妖妖微微撇嘴:“这就是传说中的大义灭亲?老铁,我得给你刷个六六六啊。”

萧然倒是很理解楚楚的做法,因为毕竟是NPC嘛,游戏就是这样设定的,楚楚又能有什么办法?不过,她所说的这些跟这个老酒馆又有什么关系?

很显然,上官妖妖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

她说:“好了好了,言归正传,咱还是来说这间老酒馆吧。”

“在我的梦里,这间老酒馆的老板叫郑伯,郑伯每次都会带我去见一个人。但我看不清那人的模样,只知道郑伯称那个人为丁大哥。”楚楚如是说道。

“你上次做梦是什么时候?”萧然问。

“三年前。”

“那也就是说你成为执法者之后,你杀死你爹之后就再也没做过这种梦了是吗?”

“是!”

“那就说得通了。”萧然笑着解释,“你爹死后你就没做过梦,说明那些梦应该都是他让你做的。令我意外的是竟然还有人可以控制别人的梦境,这游戏真是越来越有趣了。”

上官妖妖分析道:“他让你做梦总不会是因为吃饱了撑的没事做,我想一定有目的。”

萧然轻笑:“当然有目的,楚楚刚才不都告诉你了么?”

上官妖妖豁然开朗:“我知道了,他想要楚楚来这里找那个所谓的丁大哥。”

萧然得意地点了点头:“既来之则安之,走,咱们就去会会这个丁大哥到底是何许人也!”

忽然,北边一个房间里闪出了一丝亮光,亮光一闪而逝,又立即被无尽的黑暗笼罩。

“有人!”

三人几乎同时警觉了起来。

楚楚以最快的速度破门而入,在进入房门的一瞬间,一股浓烈的血腥味扑面而来,在微弱的月光下,房间里血迹斑斑,而在墙角处竟然还站着一具无头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