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太后宣我去了安泰宫。
她委婉地告诉我,身为皇后要有容人之量。
长姐倒是能容人,李铮还是皇子时便容忍他将一个个大臣之女抬进府内。
但我不是长姐,我只是个乡野丫头。
从安泰宫出来后,我带着腊梅收拾了包袱熟门熟路的进了冷宫,锁了冷宫门。
入宫一年,无论什么事情只要我进了冷宫李铮绝对会应下。
说是冷宫,我进进出出多次早就和普通宫殿无差。
殿后更是被我开了一块地种了时蔬。
午后我进了冷宫,晚间圣旨便下了。
以德妃为首的四妃全部遣散出宫。
得了我想要的,我施施然地出了冷宫,李铮便在宫门口等着。
“如此这般,阿俏可是满意了。”
我亲热地挽住他的手。
“皇上既已下旨遣散四妃,臣妾自是满意的,不知皇上能否允了臣妾处置她们的去处。”
他轻轻地拍了拍我的手,语气宠溺。
“都依你,只是阿俏该想好怎么报答我。”
“臣妾亲手给皇上做杏仁酥可好。”
我与他相携走远,打眼看过去确是郎情妾意般配无比。
只可惜我不爱他,爱他的人早就被他算计死去。
李铮终于如愿以偿的宿在了我的宫中。
床底之间,他一声声唤着阿俏,说着世间种种唯有我是他挚爱之人。
李铮走后,德妃带着惠妃、淑妃、贤妃来了我宫中。
她们齐齐跪下,感激我助她们出宫。
她们都是世家女,连皇上的面都没见过便被送进了宫。
自然说不上有什么情谊。
一入深宫,无论才学如何,终其一生便只能为着一个称号荣华苦苦争斗。
在李铮眼里她们只是维系前朝的女子。
可是德妃祈雨善舞,惠妃倪曼喜书,淑妃胡楠爱马,贤妃尹然医术卓绝。
她们都是顶顶好的女子,出了这宫墙自会有属于自己的天地。
“皇上允了本宫自行处置你们的去处,你们待在京中难免会有闲言碎语,不若拿了本宫的手令,去自己喜欢的地方,对外便说是宫中女官。”
祈雨去了江南,倪曼进了岳阳书院,胡楠与尹然一同去了南域,一个驯马,一个医人。
我记得长姐曾说,为后者手握权力便当庇护后宫诸人。
那时候李铮初登皇位,长姐为后,眉眼间尽是欢愉。
朝堂之上对于李铮无故遣散妃嫔的做法颇为不满。
群臣上奏要皇上严惩我这个始作俑者。
李铮下朝后照旧来了我的宫中。
我使了狠劲跪在地上,发出一声闷响。
“内室帷幔后的牌匾曾显灵,上书四妃皆是吉祥之人,居于宫中势必彼此相冲,唯有置于民间才可保我北齐安宁。皇上是明君,这档子坏事便只能由臣妾做了,还请皇上严惩,给大臣们一个交代。”
李铮闻言只顾着看我跪的红肿的膝盖,绝口不提对我的惩治。
第二天,我被人抬着去了冷宫。
宫门大开,衣食如旧,更是有太医日日进宫诊治。
闲暇时,我听宫里的小太监说,朝堂上闹的最凶的大臣,近来要么是家里遭贼,要么是归家途中马车侧翻......
一时间,朝堂上要求惩治皇后的声音淡了。
我依旧是最得圣宠的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