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岁,我又被妈妈罚跪了,原因是我这次数学只考了一百四十八分,离满分差了两分。
妈妈罚我跪在祖宗面前反省这两分丢失的错误,这一跪,就是两天。
整整两天,我不吃不喝,饿到差点晕厥。
我又看到哥哥蹦蹦跳跳地从学校回来,手里拿着一张画满红叉叉的卷子,高兴地递到妈妈面前。
“妈!我这次语文考了七十一分!”
妈妈高兴地笑到合不拢嘴,接过那张卷子,欣赏了一遍又一遍,然后温柔地抚摸他的头。
“乖孩子,妈妈就知道你是最棒的!”
哥哥抱着妈妈的手臂撒娇:“那妈,我想要一个奖励!”
“隋心想要什么奖励呀?”
“这是最新出的跑鞋。”哥哥拿出手机,打开一张图片给妈妈看,“现在有优惠,才要一千四百九十九块,原价要两千三百九十九呢。”
妈妈只是犹豫片刻,便一口应下了。
“好!妈给你买!”
“只要妈妈的隋心高兴,妈妈做什么都愿意!”
我低头看看自己那双用胶水粘了无数次,从小白鞋变成小黑鞋的的布鞋,陷入了沉思。
可是妈妈,家里已经穷得揭不开锅了呀。
我们家是单亲家庭,哥哥刚生下来时便查出白血病,需要进行骨髓移植,高昂的医疗费和骨髓匹配需要的时间,让爸爸退缩了。
那个懦夫留下几万块钱给妈妈,头也不回地跟另外一个女的跑了。
妈妈低靡了好几天,看着生活在保温箱里的哥哥。
觉得生活还要继续。
她振作起来,开始没日没夜的兼职,一个人打好几份工,就为了能有钱支付哥哥的各项医疗费用。
听说亲兄弟姐妹的骨髓更容易匹配成功。
妈妈用试管生下了我。
也就是说,我一出生便带着给哥哥捐赠他所需要器官的使命。
我成了哥哥了药引子,从小到大,已经不知道因为哥哥,被送进多少次医院了。
身上插满大大小小的管子是我习以为常的事。
我哭着和妈妈喊疼时,妈妈却冷漠地看着我,对我说。
“你能有你哥哥疼吗?别矫情了。”
妈妈挪开视线,不愿意再看我。
在我身边待不到两分钟,便又起身去找哥哥。
只剩下我一个人,感受着身上传来密密麻麻的疼痛,呆滞地望着洁白的天花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