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知欺君之罪该当如何?」
褚元佑立在我身前,面上满满的稚气,却比我高了整整一个头。
我耷拉着脑袋,认命道:「臣妇知罪,请陛下处置吧。」
原以为重活一世可以改变命运,可还没到一天就要死了。
看来那话本子里说的重生之后大杀四方都是唬人的。
重生又不是换了个脑子,该失败还是失败。
「你这条命,朕暂时还不想取。」
他俯身看我,落下的影子将我笼住,「其实朕是信你的,但光朕相信还不够,你明白吗?」
我怔怔地看着眼前人,依旧是那样顽劣的笑容,而漆黑的瞳仁里,是深不见底的沉静与谋算。
看来,这位小皇帝,并不是外界所传的那样幼稚荒唐。
我稽首拜下:「求陛下饶子鱼一命,愿为陛下效犬马之劳。」
宫宴之后回府,谢祁安已在庭院里等我。
「子鱼,你今日为何与陛下在一处?」
告密的事,褚元佑并未声张。
所以他应是不知道的,我一早想好了说辞:
「筵席上多喝了几杯,去醒酒时遇上了陛下,非要拽着我玩捉迷藏,像个孩子一样。」
「是吗?」
他靠近我,神色幽幽,在昏黄的纱灯下,仿若鬼魅。
「那这又怎么解释?」
他展开一幅卷轴,正是我今日呈给陛下的那幅太后画像。
这东西怎么会到他手里?
我怔愣在原地,心底一片冰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