摔了立马爬起来,不怕疼,不怕累。
第一次上战场回来,她满身都是伤,却还是第一个跑到他的面前,将她新得的弓箭给他看。
“阿琼你看,这是我爹爹奖我的,以后上阵杀敌,我都带着他。”
那时候他一脸不屑。
“谢瑾安,你是个姑娘,怎么动不动就打打杀杀,你能不能学学淑仪。”
年少的谢瑾安听到以后,似乎十分受伤,之后她便不再拿着新得的武器在他面前炫耀了。
她变得越来越沉默寡言,也很少再和他与上官淑仪一起。
更多的时候见到她,她都是在面见陛下的时候,和他匆匆一别。
她穿着将军的盔甲,脸上也多了些许沧桑,眼神更是坚定异常。
见到他的时候,她会勾唇淡淡一笑,眸中浮现难见的柔情。
当年,他发着高烧,醒来见到的第一个人,便是上官淑仪。
婢女说,是上官淑仪亲自爬了一夜的雪山,才找到药材,让他退了烧。
可那样艰苦的环境下,上官淑仪却连一点伤都没受。
反倒是听说,谢瑾安在追击敌人的时候受了重伤,在府上躺了整整半个月。
他不明白,向来弱不禁风的上官淑仪是如何上得了雪山的,又是如何把药材带到他的面前。
他只是心疼她,那样柔弱的女子,竟然也能为他豁出命去。
所以后来的日子,他全心全意的对上官淑仪好。
他发誓,此生一定要给上官淑仪最好的生活。
大皇子病逝,他这个不受宠的皇子,也被人从冷宫里带了出来。
只是他毫无根基,亦没有强大的母族庇佑,要想在夺储之位上拔得头筹,本就是难如登天。
是谢家,力排众议,扶他上位。
谢家历代忠诚,不仅家中男丁皆上战场报效祖国,连谢瑾安一介女流之辈,亦挑起了重担。
谢家从不参与帮派之争,所以当谢家站在叶琼的身后时,朝中那些左摇右摆的大臣,纷纷将柳枝伸向了叶琼。
只是谁能想到,谢家最后满门惨死,居然也是叶琼一手促成。
回忆不堪入目,叶琼眉头拧成一个川字,不敢再想。
他没有去追问上官淑仪,亦知道,即便问了,也得不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他更害怕那个答案,真的如同那个婢女所说一般,这样他又该如何自处?
于是他只能冷着上官淑仪,也将自己困在迷雾里。
第二十三张
翌日,国公夫人给东宫下了请柬,邀请京中的女子,一同打马球。
在京中,难得有这样的户外运动,是女子和男子都能一起参加的,拓跋玉看到请柬,还有些微微诧异。
她是异国公主,方才入京,京中的贵眷家属应当对她退避三舍才是,怎么会主动邀请她参加。
仔细一想,她又明白了。
她入京这么久,从来不出门,大家只怕也想看看,她这个异国公主,究竟长什么样子吧。
出门时,她正好遇到叶琼。
今日要骑马,他穿着一身短袍,发冠用一根玉簪,将头发干干净净的束起,平添一股少年的稚气。
他看了一眼拓跋玉,并没有打招呼,而是自行骑马匆匆离去。
拓跋玉已经习惯了这样的冷漠,兀自上了马车,前往国公府。
听闻这次下帖,国公府的人也请了上官淑仪。
只是向来喜欢念着叶琼的她,今日竟然也没有与他同行,看样子,叶琼对她是生疏得狠了。
到了国公府,京中女眷差不多都到齐了。
大家见到她登场,纷纷凑在一起,议论纷纷。
“瞧,这就是突厥的公主呢。”
“哦,长得倒还有几分姿色,看穿着打扮,也不像是个妖艳的。”
“你可别被她这副模样给骗了,我听说异域女子,最会蛊惑人心!”
“那倒也是,虽然如今咱们和突厥交好,可他们突厥屠杀我朝士兵,这笔账无论如何咱们都得算清楚,待会儿马球场上,我可得好好给她几分颜色看看!”
拓跋玉并不打算参与这场斗争,带着碧莲找到一个帐篷打算坐下,却看到婢女们拿着彩头,从自己面前缓缓走过。
只是一眼,便瞬间吸引住了拓跋玉的目光。
那是妹妹的项圈!当年她生辰的时候,谢瑾安亲自打给她的!上面还有她的名字!
拓跋玉眼中猛然有了泪光,她起身追上前,将那项圈拿到手中看了又看。
身后的贵妇们忍不住取笑。
“太子侧妃,这是可今日的彩头,打马球赢了才能到你手中,可不像你们突厥,看中了什么就能直接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