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我和祁连错过了十年,都不想再耽误下一个十年。

我们很快订了婚。

祁连也问过我,这十年有没有爱上别人,不要一时冲动,做让自己后悔的决定。

我脑海里模模糊糊闪过沈宴的脸。

但又一闪而逝。

我摇了摇头,笑着说没有。

我抚摸着祁连在战区救孩子留下的伤疤,又重复了一遍:「没有。」

其实祁连问我之前,我做了几次梦,梦里都有沈宴。

梦里的沈宴看着我冷笑,让我不要自作多情。

心里还是会酸涩。

但时间慢慢过去,我再也没有梦见过沈宴。

那六年,仿佛随风而逝了。

闺蜜赵宁有时候也会问我,有没有想起过沈宴。

我沉默了几秒,摇头。

[希望他和连笙能好好在一起。」我说,「彼此遗忘就好。」

起码我是认认真真,把他遗忘在了脑后。

可过几天,我和祁连吃饭时遇到了沈宴的同学。

他远远地就上来打招呼:「你小子回国怎么不打电话——」

走了几步,他停了下来,一脸震惊。

祁连和沈宴很像,但他眉心有在战区留下的伤疤。

气质也完全不同,他身上没有沈宴那种吊儿郎当的纨绔样。

而更铁血沉着。

同学看着祁连,又惊疑不定地看着我:「洛宁,这——」

他想了想:「你给沈宴戴帽子了?」

我摇头:「我们分手了。」

那个同学更惊讶了:「沈宴不是说你还在乖乖等………]

我打断了他:「这是我未婚夫,很快要结婚。]

他惊呆了。

看着我和祁连紧紧相牵的手,转身匆匆走了,边走边打电话。

我抬头跟祁连解释,可才开了个口,祁连就笑了:「都过去了,说它干什么。」

他帮我理头发:「总不能我消失十年就让你等我十年。」

我眼眶一热,突然感觉满心委屈。

最初找不到祁连那三年,我每天都抱着手机在等电话。

24小时不关机,陌生电话一响起来我都要激灵一下。

第一年的时候我盼着能接到电话,告诉我祁连只是受伤了,马上回国。

第二年的时候我盼着有人告诉我祁连还活着。

第三年,我开始怕听电话,又不得不听。

沈宴出现时,我正式确诊重度焦虑,恐慌症。

他那张脸,就是我活下去的最后一根稻草。

在沈宴那里当备胎的时候,也不是不委屈的,可我真的离不开那张脸。

唯有看着他,我才能有力气活下去。

所以我爱不爱沈宴,我不知道。

但我是感激他的,感激到他让所有人都嘲笑我是个备胎,可我还是甘之如饴。

这六年,在我这里,沈宴是个好人,救我于水火的好人。

我本以为我在他那里的印象也会不错,至少我会占个懂事。

可我没想到,他会咬牙切齿,骂我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