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禾禾沈靳北第22章

入夜后,沈府内院。

聂幼渔端着药碗进了沈玉屏的卧房,她今日刚发完疯,情绪已经平稳了些。

聂幼渔进了屋,沈玉屏的眼直勾勾盯着聂幼渔,冷声问她:“你来做什么?”

“我来给你送药。”聂幼渔将药放在了桌上,眼里闪过一丝精明:“顺便,给你带来一个好消息。”

沈玉屏冷笑了一声,摸着自己杂乱的发鬓,语气愤恨:“好消息?对我来说,最好的消息,就是沈靳北死。”

聂幼渔闻言一笑,挑着眉头看着沈玉屏:“我有办法,可以带你去杀了沈靳北,这难道不算是一个好消息吗?”

话音刚落,沈玉屏便从床上猛地坐起,疾步走到聂幼渔身前,手紧紧握住她的肩膀,瞪大了眼睛。

“你说什么?你有办法杀了那个**?快说!”

聂幼渔眼里含着一丝嫌恶,推开沈玉屏,遮掩住脸上的厌烦,对沈玉屏说道。

“三日后,就是秋日狩猎,每年狩猎,满朝官员皆可带家眷一同前往。”

沈玉屏皱紧了眉头:“我哥把我关在这,就是不让我出门,他不可能带我一起去。”

“届时我会把你藏在马车的暗槽里,到了围场后,你再偷偷溜出来,你进过宫,参加过寿宴,禁军都认识你,定然会放行。”

“那你呢?”沈玉屏眯着眼睛打量着聂幼渔,不相信她有那么好心。

“皇上下旨我不能踏入皇宫,围猎场上有猎宫,我不能介入,到时候我会偷偷跟在队伍的后面接应你。”

沈玉屏闻言一拍手掌,眼里是说不尽的阴毒狠辣:“沈靳北,我说过,我一定会亲手杀了你。”

聂幼渔看着眼前的沈玉屏,在她看不见的地方,勾起一丝冷笑。

她就是要借沈玉屏的手,杀了沈靳北,到时候,皇上太后便会将她寻回去,继续做她的长公主。

不只是地位,陆廷舟,也只能是她的。

……

三日后,秋日狩猎。

宫门内浩浩荡荡走出一排皇家的马车,车顶上雕刻着金龙,脚踏祥云,整个车厢都是由金箔所制。

两排则是由禁军随行,马车的最前面,禁军总督坐在宝马之上,扬着皇家的幡旗。

市井路人见了那马车纷纷避让,站在两边,眼睛直直地往那最豪华的马车中看去,试图一睹天颜。

那队伍浩浩荡荡出了城门,前往围场猎宫。

沈靳北坐在马车内,时不时向帘外看去,一旁的太后见状,轻声问道。

“我的晚昭,这是怎么了?”

沈靳北皱着眉头,摇了摇头,回道:“方才好像见了一辆马车跟在后面,觉得有些熟悉。”

“这秋日狩猎,百官都去,难免看到些个眼熟的,不足为奇。”太后轻拍了拍沈靳北的手。

沈靳北点了点头,对太后轻轻一笑:“母后说的是,是晚昭想多了。”

话是这么说,但沈靳北的眉头却微微皱了起来。

她方才确实看见了一道熟悉的身影,上了那马车。

围场外,一道身影躲在不远处,眼睛紧紧盯着从马车上走下来的沈靳北,勾起了嘴角。

“我倒要看看,你有什么天大的本事,能活着走出猎宫。”

第二十章

狩猎场上,宫内男子各个表现得骁勇善战,随着皇上一起策马进了狩猎林里追寻猎物。

沈靳北站在一旁,向林间看去。

方才那里有团黑影一闪而过,只一瞬之间,沈靳北皱起眉头。

陆廷舟走到沈靳北身边,后者回过神,转头看向陆廷舟,问道:“陆二哥怎么不跟皇兄一同去。”

陆廷舟垂眼看着沈靳北,只道一句:“没兴趣。”

沈靳北闻言,微微一笑,看向陆廷舟,调笑着说道。

“陆二哥是西京内最骁勇善战的男子,若是上了围场,哪还有这些公子哥表现的机会。”

陆廷舟不语,反问道:“方才在看什么?”

沈靳北收起眼中的调笑之色,转而换上一脸严肃,对陆廷舟说出了自己的疑虑。

“出城之时,我在队伍后面看到了聂幼渔上了沈府的马车。”

陆廷舟闻言也皱了皱眉,沈靳北又说:“聂幼渔被下旨不能踏入皇宫,这猎宫也是皇家所址,肖禾禾不能带她来此。”

“从到了围场我就感觉到了有一道目光一直在盯着我,方才我在那林间看到了一个黑影,不知是不是我看错了。”

沈靳北再次看向刚才那个方向,那里空无一人。

陆廷舟颔首,沉声说道:“围场附近有禁军把守,聂幼渔一个人根本进不来,应该还有同谋,我吩咐暗卫暗中保护你,昭昭,不要担心。”

陆廷舟的声音,低沉且有磁性,说这话时语气十分温柔,让沈靳北莫名的心安。

只是那一声‘昭昭’,让沈靳北有些不适应。

“有陆二哥在,我自然是不怕。”

沈靳北和陆廷舟并肩站在一起,殊不知身后,肖禾禾的目光紧紧盯着二人。

肖禾禾微微眯起眼,看着两人站在一起,心下竟起了妒意,他今日独自前来,本想找机会和沈靳北求和。

现在全西京的人都知道,皇上和太后有多宠爱沈靳北,他若是能求得沈靳北的原谅,两人重归于好,那他不仅能够能得沈靳北。

还会再次成为驸马爷,得到皇上的赏识和提拔,那他的前途,定然是不可估量的。

那些曾在朝中看不起他,让他抬不起头的,也会一个个上赶着巴结自己。

可他刚要上前,便看到了陆廷舟走了过来,那一句‘昭昭’更是刺痛了他。

一个阴暗的想法瞬间涌上了肖禾禾的脑海中。

他必须稳住沈靳北,让她必须留在自己身边,哪怕是不择手段……

肖禾禾这样想着,咬紧了牙,脖颈凸起青筋,指甲狠狠陷入到了手心中。

天渐晚,夜幕之时。

沈靳北有些乏了,便要起身回猎宫休息。

林间的聂幼渔见时机成熟,便对一旁身着黑色斗篷的沈玉屏说道。

“我去引开禁军守卫,你动作快一些。”

沈玉屏躲在斗篷下的脸阴险一笑,聂幼渔不再管她,像猎宫方向走去。

她本就与沈靳北身型长相相似,她只需要在沈玉屏掳走沈靳北后,在禁军的视线内走动,进入猎宫,制造出沈靳北只是回去休息的假象即可。

待聂幼渔走后,沈玉屏便起身行动,悄悄跟在了沈靳北的后面。

待到周围没人时,沈玉屏从斗篷中掏出一把匕首,对准了沈靳北,低声喝道。

“沈靳北,你去死吧!”

第二十一章

躲在暗处的聂幼渔见沈靳北倒地后,便知沈玉屏已经得手,立马将准备好的斗篷盖在身上,向猎宫走去。

猎宫的守卫见到聂幼渔,伸手将她拦在了外面。

“猎宫禁地,不得进入!”

聂幼渔压低了声音道:“本宫染了风寒,身体不适,过来休息。”

那守卫一听,连忙跪在地上:“原来是长公主殿下,属下眼拙,还请长公主见谅。”

聂幼渔没有说话,抬步进了猎宫中。

猎宫之内灯火通明,她不能在此久留,若是被人发现就完了。

聂幼渔进了长公主的寝殿后,便从里面的窗子跳了出去。

聂幼渔刚出了猎宫不久,便被一人抱住身子,聂幼渔连忙惊呼出声,却又怕被人发现,捂住了嘴,死死反抗着。

身后那人将手环在她的腰间,嘴里呢喃着:“晚昭,我知错了,我不该娶聂幼渔,你若是肯原谅我,回去我便休妻。”

聂幼渔身子一怔,竟不想身后之人竟是肖禾禾。

聂幼渔脸色大变,不再挣扎,而肖禾禾以为沈靳北这是心软,原谅了他,心下大喜。

却不想下一秒,聂幼渔转过身来,抬头露出面容,看向肖禾禾,语气冰冷道。

“你叫我什么?”

肖禾禾面色一沉:“怎么是你?”

“怎么?是我你很失望?”聂幼渔冷笑着问道。

“此处是皇家之地,你来此便是抗旨,被圣上知道是要掉脑袋的,你自己想死,别扯上沈家!”

肖禾禾冷皱着眉,一把扯过聂幼渔:“跟我走!”

……

另一边,沈玉屏刚刚拔出匕首,沈靳北便施出一根银针,反手刺入到沈玉屏的身上,使其动弹不得。

随后,沈靳北假意摔倒在地上。

沈靳北知道沈玉屏能来猎宫杀她,定是有人帮她,而那个人多半就是聂幼渔,不将聂幼渔引走,她们的计划不会继续。

待暗卫知道聂幼渔离开后,便冲了出来,将沈玉屏手中的匕首一脚踢掉,沈玉屏被踢倒在地,还未起身,便被禁军上前捉拿住。

斗篷被翻开,沈玉屏目眦欲裂的脸露了出来。

沈靳北上前,垂着眼看着沈玉屏,心下有些好笑。

“本宫上次留你一命,你竟不知悔改,三番五次对本宫下手。”

沈玉屏目瞪着沈靳北,后者看了看猎宫的灯火,开口道:“你猜,聂幼渔如此利用你,此时会不会出来救你。”

沈靳北让人将沈玉屏带到了猎宫之内关押,禁军通报了皇上,一时间,长公主遇刺的事传遍了整个围场。

太后皇上大发雷霆,带着官员一同前往了猎宫大殿。

他到要看看,是哪个不要命,敢在他眼皮子底下刺杀他的亲妹妹。

肖禾禾随着众人一起去了大殿,待那禁军将沈玉屏押了上来后,沈玉屏已经犯了疯病,嘴里还在胡言乱语着,扬言要亲手杀了沈靳北。

人群中,肖禾禾看着自己的妹妹出现在大殿之上,瞬间脸色一白。

沈玉屏分明被他关在了房内,为何会出现在猎宫之中!

第二十二章

“回禀陛下,此人在猎宫之外对长公主行刺,以被臣捉拿!”

禁军统领站在沈玉屏的身边,低首对着高座的皇帝行礼。

沈靳北坐在太后身边安抚着太后,方才太后听闻沈靳北遇刺,一时受了惊,此时怒上心头,一阵气结。

皇帝冷着眉目看着下面的沈玉屏,此时她已经几近疯癫,头发散乱,被人强行按押在地上,嘴里还在胡言乱语着。

“你可知谋害皇家是何等罪名?诛九族的罪,沈玉屏,你这是要害死你的兄长啊!”

皇帝说这话时,眼睛瞥向了人群中的肖禾禾。

肖禾禾闻言,白了脸色。

“杀了她!杀了那个**!沈靳北,你不得好死!”

沈玉屏目眦欲裂,看着沈靳北,牙几乎都要咬碎。

太后听着沈玉屏的话,脸色更是一沉。

一旁的沈靳北目光看向沈玉屏,对皇帝说道。

“皇兄,此人看上去如此疯癫愚笨,不像是能独自前来猎宫行刺之人,背后或许还有人指使所为。”

沈靳北看向肖禾禾,两人隔着老远,对视了许久。

“说,是何人指使你所为?”太后冷声对沈玉屏问道。

沈玉屏此时哪还听得进去话,疯魔一般坐在地上,嘴里只会嚷着要杀了沈靳北。

皇帝目光看向肖禾禾,语气冰冷问道:“肖禾禾,这就是你沈家的好女儿啊。”

肖禾禾从人群中走出,面色阴沉,跪在地上对皇帝说道。

“皇上,臣妹几日前大病一场,神志已不清,怎会谋害长公主!其中定然有什么误会!”

太后闻言,一拍凤椅,大喝一声:“误会?她这嘴里分明喊着要杀了哀家的女儿,你一句误会,这事就了了?”

“本宫记得,这秋日围猎,你沈家并未带其亲眷。”沈靳北抬起眸子看着肖禾禾,淡淡说道。

肖禾禾一顿,垂着头,说不出话来。

皇帝冷眸看着禁军统领,语气不怒自威:“将整个猎宫封锁,任何人不得走动,遇到外来者,格杀勿论。”

“是!”

肖禾禾此时已经想到了,是谁指使的沈玉屏。

正是那个被他藏匿起来的聂幼渔。

方才他怕聂幼渔擅自来猎宫被皇上发现,牵连到自己,所以将她藏在了自己的寝殿之内,谁知随后沈玉屏就被捉了起来,还是以谋害皇家的罪名。

这其中一二,肖禾禾心中已经心如明镜。

只不过若是说出聂幼渔是幕后指使之人,肖禾禾不免落个藏匿包庇的罪名,若是不说,沈玉屏定然要一人摊下所有罪责。

他如今是说也不是,保也不是,进退两难。

肖禾禾只能寄希望于禁军,将聂幼渔搜出来,他再为沈玉屏稍作辩解,兴许可以留下妹妹一命。

沈靳北看着肖禾禾脸色阴沉,又青又绿,便知肖禾禾心中所想。

她倒要看看,这肖禾禾在前途和家人面前,会做出如何选择。

过了许久,那禁军统领腰挂佩剑,从殿外风风火火走了进来,对着皇帝行礼,厉声说道。

“回禀皇上,臣已经猎宫封锁,并未见有外来行刺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