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我有四个兄弟姐妹,为了减轻父母负担。

身为大姐的我,高中毕业后辍学。

做着一个月几千的工作,供养弟弟妹妹读书。

他们心安理得的享受着我的付出,用着我寄回去的钱。

而我的父母边数钱边说:

“做这样的工作赚的钱太少了?还不如嫁个有钱人,到时我们都跟着你享福。”

原来对家人而言,我早已成了摇钱树。

1

“这个月的钱寄回来了吗?”

每月五号是我发工资的日子,我妈都会给我打电话。

“寄了,应该还要一会到账。”

电话随即挂断。

没问我住的怎么样,吃的怎么样。

一开始我还会失落,慢慢的就习惯了。

电话再次回拨过来,来不及欣喜,我妈的话像一盆凉水兜头淋下。

“怎么比上个月少了一千,别人都是加工资,你怎么还倒扣?”

我说我花了一千。

不知出于什么心理,我没解释预支的一千是拿来看病了。

“你那里包吃包住,干什么能花去一千?”

我沉默着,没想好说辞。

“什么经济条件你自己不清楚吗?别跟别人搞什么攀比,就那么几千块钱,家里都不够花的。”

她误会我把钱花在穿衣打扮上。

“妈,我知道家里什么情况,没跟别人去比。”

从小到大,她给我灌输的思想就是,家里没钱,不要跟别人家的孩子比吃穿。

作为家里最大的孩子,我很清楚家里的情况,也懂事的挑起担子,选择高中后辍学打工。

可这样远远不够,他们的索取是个无底洞。

2

“雀儿,我和厂里其他几个姐妹约好周末休假去商场逛逛,你要不要去?”

同厂年纪相仿的丽丽边整理内务边询问我。

每次发工资后是她们少有的挥霍时光。

我摇头拒绝。

她瞥眼我洗的发白的上衣,欲言又止。

衣服是我从家里带来的那身,反复穿了又穿,洗了又洗。

用我妈的话来说就是,

“能穿就行,你们现在的衣服质量多好啊,我们那个时候补丁打了一个又一个,有时候没得穿,拿被单自己裁衣服。”

她总是拿自己的成长经历和我们这代进行比较,得出我们真的很幸福的结论。

我咬咬牙,想到兜里看病剩下的百来块,第一次做出违背我妈意愿的行为。

“丽丽,我跟你们去商场看看,买身新衣服。”

她转头盯着我,好一会才反应过来,点头应下。

商场里琳琅满目的衣服,我看花了眼。

看到喜欢的衣服,她们会拿起试穿一下。

成长经历使然,我会先看衣服的价格再去考虑其他。

丽丽发现我不合群,特地过来照顾我。

从旁边衣架上取下裙子递给我。

“这件碎花裙子挺适合你,快去试试。”

我拿着裙子有些局促,想低头看价格,又不太好意思驳了丽丽的好意。

当我换上裙子从试衣间出来,同行的人不由自主将视线落在我身上。

“她骨架小,衣服穿着还蛮合适。”

“这衣服款式不错,穿她身上挺合身。”

丽丽靠近我,将我往左转又往右转,而后把我推到试衣镜前。

“好好看看,我的眼光不错吧。”

试衣镜里的我双手绞着裙摆。

全身上下写满不自在,不自信。

我几乎没穿过裙子,穿裙子不方便干农活,干家务。

记得有次,表姐寄来的旧衣服里就有红裙子。

我忐忑的换上,等来的却不是家人的夸奖。

原本坐在屋前土墩上的我妈,瞧见我露出手臂的裙子,忙起身推搡我进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