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睡吗?”
酒店套房内。
邵崇年一身黑色压纹的高定西装,微靠在沙发上,气质清孑凛然。
宗玉笙咬着唇心一横,当着邵崇年的面,拨下了肩头上的两根细长吊带。
芽青色的裙子顺着她玲珑的曲线褪落在她的脚边。
她蹬掉了脚上的一次性拖鞋,跨过裙子,赤着脚一步一步走向邵崇年。
地毯厚重绵软,对她来说,却暗藏尖刀,因为每一步,都在踩碎她宗二**那高傲的自尊。
如果没有背景,美貌将是一种灾难。
宗玉笙以前不知道这句话是什么意思,直到宗家破产,从前对她虎视眈眈但又碍于宗家权势不敢靠近她的那些男人,如今一个个都褪下伪装,对她露出了尖锐的獠牙,她清醒地意识到,如果自己还想继续在海城待下去,就得找一个强大的靠山。
与其被一群男人轮番践踏,不如自己主动出击,认准了一个男人让他睡。
当然,这个男人不能高不成低不就,他必须是金字塔顶端的人物,必须有让人足够忌惮的权势。
宗玉笙最后选定了邵崇年。
海城邵家,百年家业,根基深厚,无论是财力和还是权力,都在海城首屈一指。而邵崇年作为邵家最新的掌权人,大街上路过的狗见了他都要讨好地吠两声。
这样的男人如果能借她一点光,那么从今以后,谁都不敢再打她的主意。
而现在,邵崇年就坐在宗玉笙的面前。
“邵崇年,你要了我吧。”宗玉笙媚眼如丝。
邵崇年微抿了下唇,目光从宗玉笙精致的脸庞向下,滑过她修长的天鹅颈、平坦的小腹、白皙的大腿......最后落在她的脚趾上,那小巧圆润的脚趾上几抹冰透的蜜桃粉清纯又艳丽。
宗玉笙见他看着她似乎有兴趣,大着胆子坐到邵崇年的腿上,一边小心翼翼观察着他的脸色,一边攀住他的脖颈,极尽妖娆地将身体迎向他,用红唇去亲吻他的眉心和耳廓,亲吻他英挺的鼻梁和性感的喉结......
可无论她怎么努力撩拨,邵崇年都不为所动,他依然保持着悠闲的坐姿,一双深邃的黑眸毫无波澜。
“变大了。”他忽然沉声说。
邵崇年的目光平视过来正好是宗玉笙胸口的位置,所以宗玉笙自然而然地以为邵崇年说的是她胸,她挺起腰板:“是啊,以前是a,现在是c。”
极轻的一声笑从邵崇年的唇边溢出。
宗玉笙正不明所以,就听他又补一句:“我说的是你的胆子。”
“......”
邵崇年的话让宗玉笙瞬间想起了两年前的那个夏天,当时还是宗家二**的宗玉笙穿着比基尼从度假村的露天泳池里上岸,一抬眼就看到小叔宗盛珒和邵崇年从花园那头过来。
那是她第一次见到邵崇年,男人英俊且气度不凡,有着让人过目不忘的气质。
小叔宗盛珒为她引荐邵崇年,且非要她也唤邵崇年一声“小叔”。
宗玉笙半推半就,那声“小叔”叫是叫了,但脸却红得宛如打翻了胭脂盒。
那年她刚高考结束,十八岁,如今只过去短短两年,她已经从那个见了陌生男人都要脸红的小女生,变成了**衣服勾引男人的妖精。
真是局势弄人。
“是啊,胆子也变大了。”宗玉笙的手在他身上没有章法地胡乱游走,红唇附到他耳边轻叹,“邵崇年,你是男人么,我都这样了,你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
“随时随地能起反应的,不是男人,是畜生。”邵崇年伸手捏住她的下巴,将她的脸从自己面前推开,“衣服穿起来,有什么困难和小叔说。”
他的目光再次扫过她时,已经淬上了几分凌厉:“还有,邵崇年,不是你叫的。”
*
邵崇年从酒店出来后,坐上了一辆迈巴赫,车子驶出酒店,没入车流,扬长而去。
车内,贺子宴回头看邵崇年一眼。
“宗二把你拉进房间干什么?”
“遇到点麻烦,找我帮忙。”
贺子宴表情瞬间精彩纷呈:“找你帮忙?小丫头是不是错把阎罗当菩萨了?”
邵崇年冷冷瞥他一眼,眼神威慑。
“不过,这宗二长得是越来越美了,小姑娘和你站在一起,还挺般配,你不考虑和她发展发展?”
“曹毅那里,昨儿又来了一对兄弟。”邵崇年忽然说。
贺子宴一愣,他知道曹毅是邵崇年手下的精锐,下面掌管着数百个保镖,个个本领超群,身手不凡,没点本事,根本进不了曹毅的团队,但邵崇年好端端说起曹毅干什么?
“哦?这次来的人又有什么特殊本事?”贺子宴虽狐疑,但也不敢让话题落地。
“拔舌头。”
贺子宴虎躯一震。
“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吗?”
“......”
宗玉笙站在马路边,看着邵崇年的车远去,脸上的潮红和身上的羞耻感还没有消退,但好在,她说了自己的困境后,邵崇年答应帮她。
她相信邵崇年说到做到,只是,他的庇护有且只有这一次,她想要寻一个保护伞的目的还是没有达到。
宗玉笙坐公交车回到寝室,刚走进门,一盆冰冷的水迎头泼过来。
她一下子被糊住了视线。
“宗玉笙,你真当自己国色天香谁都馋你身子是吗?我好心让我表哥给你介绍工作,结果你却拿酒瓶把他砸进了医院,你是不是有什么自恋的毛病啊?有病赶紧去治!”室友田雨婷指着宗玉笙破口大骂。
这动静太大,引来周边好几个寝室的人过来围观。
宗玉笙淡淡地拂了一把脸上的水:“是啊,你真好心,让你表哥在我酒里下药,打算先让他强了我,然后把我送去酒吧明里陪酒暗里陪睡,这么好的工作,你自己怎么不去干!”
昨天要不是宗玉笙及时发现了他们的诡计,她早就成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了。
“你胡说什么?”田雨婷被拆穿后恼羞成怒,“你有什么证据就敢说我表哥给你下药?打伤了人还含血喷人,你等着进监狱吧!”
“好,我等着。”
宗玉笙说完,不顾众人的目光,去自己的床边找换洗衣服。
田雨婷不死心地跟过来,还想继续辱骂她,宗玉笙直接拿起自己桌上的杯子,将昨晚泡了没喝完的咖啡液浇在了田雨婷的头上。
“啊!”田雨婷尖叫,“你疯了!”
“滚开,离我远点!”
大学两年,宗玉笙一直把田雨婷当成自己的朋友,她没想到,田雨婷会在背后搞小动作害她。
宗家没落,让她看清了太多丑恶的嘴脸。
“神经病!你一个落魄千金你狂什么!你现在连条狗都不如!”
宗玉笙拿了换洗衣服,走进浴室。
田雨婷在外咒骂,宗玉笙充耳不闻。
她打开淋浴,正要冲澡,却发现水是冰冷的。
田雨婷真是整人整**,浴室的热水器都被她关了。
十二月的天,宗玉笙就这样忍着寒意冲了一个冷水澡。等她从浴室出来,田雨婷已经不在了,估计是去找附近的酒店洗澡了。
室友萧一筱过来,小心翼翼地看着她:“笙笙,你没事吧?”
“没事。”
“昨天晚上的事情你想好怎么解决没有?我刚才听田雨婷说,他表哥已经决定报警抓你,还要告你打人!”
宗玉笙想到邵崇年,他答应了帮她解决这件事,想来,田雨婷表哥那点道行,在邵崇年这样的大人物面前也翻不出什么风浪。
“我已经找到人帮忙了,不用担心。”
“好,那就好,你赶紧去睡。”
“嗯。”
这一夜,哪怕盖了两床被子宗玉笙依然觉得很冷,唯独在想起邵崇年的目光时,身上不断泛起燥热。
第二天,田雨婷以及她的表哥江涛就带着人冲到了学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