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在那之后母亲便遣散了府中所有的清倌戏子,就连戏台子也给我拆了。

我每日在众人面前表演深情,衣裳也都是素的,就连往日爱的朱钗玉翠也不能再戴。

日子过得寡淡无趣,三天后我终于是没能忍住,戴上面纱去瓦肆消遣。

和我一道去的是手帕交,颂扬郡主,敏敏。

敏敏平日最会吃喝玩乐,她笑吟吟同我介绍今日楼中唱折子戏的小生。

粉面桃花,玉身长立,文绉绉的。

我瞟了他一眼,却叹了口气。

“你不喜欢?”

我颔首,敏敏撅起小嘴。

“小酒你是愈发难伺候了,这身段这脸蛋多好啊!”

“还有旁的吗?”

敏敏挥手叫换新的来。

但瓦肆里头的男子一批批的进,竟没有一个能入我的眼。

瞧着这些男子细弱的腰身,我便一点兴趣都没了。

即便他们一个两个都穿着清凉,就连皮肉都若隐若现,我始终冲动不起来。

望着他们,我脑海中头一回想起许平候。

倒不是缅怀他的死,我只是想起他古铜的身子,健硕的肌肉在起伏时总是硬的跟铁一样。

对比起来,这些鸡崽子实在不够看。

我乘兴而来却败兴而归,就连敏敏都埋怨我眼光高。

“不妨去看打马球吧,瞧一些不同风格的面孔。”

敏敏又提议,我却有些乏了。

“还是下次吧。”

“哎哟我想去看嘛,你就当是陪我,好不好?”

耐不住她的软磨硬泡,我只好应下。

马球场仍旧无聊,我看着那些软绵绵的球。

一时竟又想起许平候来。

许平候封狼居胥,在匈奴手里抢过万顷江山,他的马球可比这些人打得漂亮多了。

我这是怎么了,人在的时候从不曾想过,怎么死了反倒……

我失笑,却没注意到一匹失控的马冲出了围栏,正好朝我袭来。

马儿嘶鸣,我今日出门没带侍卫。

我吓得愣住,躲闪不急。

就在马脚踩在我脸上前一刻,不知从何处冲出一个男人。

他强行勒住缰绳,马儿同他较劲,很显然已经发狂。

男人死死勒住缰绳,手上勒出了血珠子,随即他掏出一柄匕首,干脆利落***疯马的脖子。

血溅了一地,我吓得花容失色,男子转眸关切。

“没事了,过去了。”

他脸上也有血,面容立体,剑眉星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