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寿的语气中带着怒意。
店铺老板的眼神瞬间就慌了，有些惊慌失措。
他也没想到秦寿会有这么大的反应。
这好好的，怎么还急眼了呢？
我只是说了个价格而已，你要不满意还可以还价嘛。
何必大动肝火。
但要说这家店铺的羊毛衫吧，质量确实是不错的。
不过批发价都能喊到二十一件，确实是有些心黑了。
看样子，应该是这店铺老板觉得秦寿看上去太年轻，二十多岁的小伙子一个，认为他不懂行。
想小小的坑他一把。
但很明显，老板这次是看走眼了。
秦寿，可是摆地摊的老江湖了。
店铺老板连忙为自己辩解道。
“秦老板，你先别急啊！价钱也是可以商量的。”
“再说了，我的羊毛衫可不是某多多上面那些假货可比的。”
“眼下这些都是今年的新款，你可以往里面走走，看看往年的旧款。”
老板一边说话，一边从靠里的货架上取下一件灰扑扑的羊毛衫。
款式确实很老。
就算年轻人穿上也活脱脱像一个小老头似的。
“像这种类型的羊毛衫就很便宜。”
“你诚心要我可以给你十块钱一件，多的不说，你定个二、三十的价格保证好卖。”
秦寿看着老板手中的款式老旧的羊毛衫说道：“你这该不会是前几年的存货吧？质量怎么样？有保障吗？”
老板上前两步，脸上堆满笑意的将手中的羊毛衫塞到秦寿手里。
经过刚才的小插曲，他可不敢轻视眼前这个小年轻了。
“瞧秦老板说的这话，我在这批发市场混了十多年，多少熟人在我这里拿货，我怎么可能干自砸招牌的事情？”
“这些灰、黑色的羊毛衫价格低，完全是因为款式老，版型太丑，但是质量肯定是没有问题的。”
“这一点你可以放心。”
秦寿接过羊毛衫使劲揉了揉，面料和其他的羊毛衫比起来并无太大的变化。
这说明这件羊毛衫的质量确实还可以。
当然了，这种质量和那些价格动辄几百上千的羊毛衫肯定没得比。
毕竟也就十来块的进货价，能不起球，具备一定的保暖效果就不错了，你还要什么自行车？
将羊毛衫放到货架上，秦寿看着老板淡淡的开口。
“十块钱一件，这价格还差不多。”
老板的神情看上去有些难为情。
他指了指秦寿身前那些颜色比较多样，款式比较新的羊毛衫说道。
“秦老板，这些羊毛衫十块钱一件您可拿不到。”
“我承认刚才喊的二十一件有点虚高了，但我要说批发价十五、六块一件，绝对没问题。”
“您觉得怎么样？”
对于这些新款羊毛衫的价格，秦寿心里还是比较有数的。
十五、六块的价格还算比较合适，这次老板没有坑他。
不过，就这样拿货走了，显然不是秦寿的风格。
他的脸上露出一丝笑意，狡黠道。
“老板，其实关于价格这事，我这里有个办法你要不要听听看？”
“那…秦老板就说来听听吧。”
店铺老板的神情有些发慌。
虽然眼前这小子看上去很年轻，但是说话做事的各方面却活像一个干了好多年的生意人。
不过，眼下为了能促成这笔生意，他也只能先听听秦寿怎么说。
秦寿也没卖关子，直接道：“这样吧，一件件的数你我都麻烦。”
“我的意思是，这些新款羊毛衫和老款羊毛衫我各拿一半，然后直接称重，我按五十一斤给你结账怎么样？”
“五十一斤？”店铺老板瞪大了眼睛。
不得不说，有些事情还真是活久见。
当了十多年的服装批发店铺老板，他还从来没遇到过衣服还能论斤卖的。
“我也没这么卖过啊！”他惊呼道，脸上不可思议的神情丝毫不加掩饰。
这一刻，不只是老板傻眼了。
就连一旁的摄像大哥和直播间里的观众们也集体失声。
见过杀价的，但是像秦寿这样为了杀价将衣服按斤卖的还真没见过。
“**，五十一斤？这是什么脑回路？”
“哈哈哈，反正我觉得这不是一般人能想出来的。”
“脑回路确实清奇，我只能说…亏秦寿想得出来。”
“没看出来，这秦寿还真是有点幽默细胞在身上的。”
“这个就叫作接地气，说实话，秦寿这一刻给我的感觉，真挺像个小摊贩的，为了能节约点儿成本斤斤计较。”
“这话没错，有的时候，斤斤计较也不全是贬义，小摊贩生意难做的时候，可不就得斤斤计较才能赚钱嘛。”
“我感觉秦寿把作为一个小摊贩的精髓给展现了出来。”
“要是按照这个风格来，秦寿的直播间也还挺有趣的。”
“不行了，我要被秦寿笑死了，我声明一下，今天我就蹲在秦寿的直播间不走了，看看他还能整出什么花活儿来。”
……
面对店铺老板的懵逼，秦寿无所谓的摆了摆手，一脸的轻松。
“你也就是早没遇见我，早遇见我早就这么卖了。”
“不过你放心，我也不算坑你。”
“身为店铺老板，一斤羊毛衫大概能有几件你应该比我清楚，其实也就在四件左右，绝对不到五件。”
“算下来的话……均价大概是在个12.5元左右。”
“也就是说，一进一出，一斤羊毛衫最多便宜了一两块钱。”
“这你应该还是能接受的吧？”
店铺老板面露犹豫，卖衣服这么多年，像这种事情还真是第一次遇见。
但当他在心中大致估算了一下后，发现这笔买卖就像秦寿说的那样。
一斤最多亏个一两块钱，还是能做。
“行吧，既然秦老板话都说到这份上，那今天这生意，就当是交个朋友了。”
“你要多少货？”
见店铺老板答应下来，秦寿脸上的笑意越发浓郁。
他算了算自己手上还剩的资金。
除了刚才买炸鸡花掉的二十二块以外，秦寿身上还有九百七十八块钱。
但是这些钱，也不能全部都用来进货。
秦寿今天摆地摊的主要销售对象是人民广场上的那些大爷大妈。
大爷大妈们好多都不会用V信支付，所以得留下一部分现金来用作找零。
想了想后，秦寿说道。
“我一共要十六斤羊毛衫，新款和旧款各占一半，麻烦老板你装货吧。”
“好嘞。”
谈定价钱后，两人开始忙碌起来。
大概十几分钟后，秦寿要的十六斤羊毛衫就装好了。
秦寿掏出身上的全部现金，然后将九张百元大钞交到店铺老板的手上。
“这里是九百块，麻烦老板你顺便帮我换一百块钱的零钱，最好是五毛、一角的也来点儿。”
听到秦寿的这个要求，店铺老板有些犯了难。
现在来进货给现金的本来就少，就算有给现金的也基本上都是一百一百的整数。
所以他店里还真没准备什么零钱。
最终，他将店铺里所有的零钱都给掏了出来，也只有八十块钱左右。
好在里面有不少五毛、一角的。
这些都是平日里店铺老板去超市买东西一次次积攒下来的。
由于平日里很少用到这些一角、五毛的硬币，慢慢的就积攒了下来。
“秦老板，我这店里的零钱拢共也只有八十块左右，你要换零钱的话恐怕得去其他地方看看。”
秦寿这时显得很大度，大大方方的从店铺老板手中接过八十块左右的零钱。
“没事，都是小问题，剩下的二十块就当请你抽包烟了。”
店铺老板面露喜色，刚想要感谢一句就看见秦寿指了指门外，说道：“老板，门外停的那辆小面包是你的吧？”
“能不能帮我把这些羊毛衫送到人民广场去一趟，我拿着这么大一包羊毛衫坐地铁也不太方便。”
店铺老板脸上的笑意还没来得及绽放就彻底枯萎。
显得相当郁闷。
他早该知道的，一个能把羊毛衫按斤买就为了给自己一斤省个一两块的人怎么可能这么大方请自己抽烟呢？
原来这小子是盯上自己的面包车了。
二十多块，顶多就够他跑一趟人民广场的油钱，还抽哪门子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