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爹,咱们家九子遇上麻烦事儿了。今天他这不是十八岁生日,碰上个手里有酆都通宝的讨命花子,买走了他身上的一把阳火。”
爷爷小心翼翼地讲着这次过来的目的。
“您老也知道,讨命花子比小鬼还要难缠,就怕他再拿着酆都通宝来一次,到时候九子这条小命恐怕就保不住了。您老神通广大,能不能给给您这小儿子指条活路?”
说完,爷爷又拉着我跪下磕头。
“咔嚓——哗啦!”
一根两米多长的槐枝突然从天而降,掉在了我们面前。
这根槐枝绿叶繁茂,茶碗粗细的断口处也没有任何虫蛀或者朽坏的痕迹,这会儿也没有刮大风,好好的一根槐枝竟然凭空折断了。
爷爷看见槐枝却大喜过望,嘴里不停念叨着“谢谢干爹”,上前把槐枝扶了起来。
突然间,一阵风刮了起来,吹得那根槐枝东倒西歪。
爷爷双手紧紧扶住槐枝,身体跟随着槐枝的摆动一起左摇右晃。
槐枝的断口杵在地上,留下一道道杂乱的痕迹。
过了没几分钟,风停了。
这时候爷爷累出了一脑袋的汗,喘着粗气把槐枝倚在了老槐的树干上。
紧接着,爷爷顾不上休息,跑过去看刚才槐枝在地面上留下的痕迹。
那些划痕歪歪扭扭,却能依稀分辨出,是四个大字。
“出马”
“入玄”
“干爹,您这意思,是让九子出马,成为玄门术士?”
爷爷仰头看了看老槐,摸着胡须琢磨起来。
“卧牛山的黄太岁,东南坡的白眉翁,毛竹林子的柳元坎,周围成气候的仙家也就这三位,该请哪位当九子的保家仙呢?”
好端端倚在树上的槐枝,突然倒了下来。
树枝的尾梢,正好指着我。
“干爹,这是什么意思……”
爷爷盯着倒地的槐枝看了好一会儿,猛然瞪大了眼睛。
“您、您要亲自给九子当保家仙?”
老槐无声,算是回应了爷爷的话。
“干爹,您的大恩大德,我们李家子子孙孙都不敢忘!”
爷爷又一次拉着我给干爹磕头。
这次足足磕了一百个。
然后,爷爷让我扛上那根槐枝回家。
从到了干爹这里开始,我完全就是一种懵逼的状态,干啥都是听爷爷的,满脑子里只有磕头磕头磕头。
直到沉甸甸的槐枝压在肩膀上,我才算是清醒了一点。
我要当出马仙了?
我出马了**爹?
一切都那么的不真实。
爷爷的心情却很好,红光满面脚步轻快,整个人看上去都年轻了好几岁。
“爷爷,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
我紧跟几步,跟爷爷并着肩走。
“九子,你这算是因祸得福,碰上大机缘了!”
爷爷咧嘴大笑起来。
“你就安心等着,其他的事儿爷爷来操持。”
回到家里,爷爷嘱咐我和我爸好好照料那根槐枝,他自己则是换了一身新衣服,带上水和干粮出了门,说自己三五天以后再回来。
我们家除了爷爷懂一些玄门法术,其他人都是普普通通的小老百姓。
因此,当我说我出马了**爹以后,爸妈还有奶奶都没啥反应,他们也不知道这里头有多大的意义。
为了防止槐枝枯萎,我和我爸把它**了一个装满清水的铁桶里,再用几根竹竿做支架,从四周撑着槐枝。
一晃四天过去,槐枝长势旺盛,甚至还抽出了新叶。
爷爷却依旧没有要回来的迹象。
我们一家人挂念着爷爷的安全,每天我们我爸都会顺着进出村子的唯一一条山路往外走十几公里,准备接应爷爷回家。
一直到第七天,中午我吃了饭继续去那条山路上等着,在小路的尽头,终于看见了一道风尘仆仆的身影。
然而我迎过去才发现,这人并不是我爷爷。
“你就是李初九吧,我叫金明灭,算是你爷爷半个师兄。你爷爷他还有别的事要处理,还得过两天才能回来。我先赶过来,处理一下你家的事。”
自称金明灭的老人和我爷爷一样又高又瘦,看上去七十多岁,顶着一脑袋乱蓬蓬的灰发,皮肤黝黑,左眼呈浑浊的白色,应该是只瞎眼。
“金——金大师,您一路辛苦了,先跟我回家歇歇吧。”
这人都需要爷爷亲自去请,他的本事肯定比爷爷还要大,我不由得小心翼翼起来,生怕得罪了他。
“不必这么拘束,你叫我一声金爷爷就行,不愿意的话,叫老金头儿也没问题。”
金明灭拍了拍我肩膀,呵呵一笑,跟着我往村里走。
路上,他跟我简单讲了爷爷找他的过程。
两人见面还不到半个小时,爷爷把我的情况跟他说了,又告诉他我家的地址,就匆匆离开了。
临走前,爷爷还让金明灭带话给我们,转告我们他没什么事。
“金爷爷,您赶了这么远的路,先吃点东西休息一下。”
我叫来爸妈做些饭菜招呼一下金明灭,接着我就去收拾我的屋子,打算让金明灭在我屋里先歇一歇。
“我路上吃过饭了,人命关天的大事,你们就不要跟我客气了。”
金明灭拉住了要去厨房的爸妈,把自己的背包往地上一扔。
接着,他从怀里摸出一个古旧的黄铜罗盘来,一手捧着罗盘一手掐指推演,在我家院子里慢慢的踱步。
“初九,讨命花子给你的那几个铜钱,你拿来我用一下。”
金明灭停在了槐枝前,扭头冲我喊道。
“好,这就拿。”
我快步跑进里屋,把那三枚酆都通宝找出来,拿到了金明灭面前。
“金爷爷,给。”
金明灭看了一眼我手里的铜钱,狂喜和贪婪的神情在他脸上一闪而过,迫不及待的伸手来拿。
“九子,不要给他!”
门外突然响起爷爷急促的怒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