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怎么连等死,都这么痛苦呢?

哥哥向来说到做到。

第二天,我因为前一天晚上腹痛难忍,一直到凌晨才缓缓睡去。

可还没等我睡熟,公寓门就被人不断拍响。

我费力睁开眼,这公寓并不怎么隔音,所以我很能清晰的听到哥哥的怒吼声。

「顾念栀,你赶紧给我出来!」

「昨天都通知你了,说好今天不能迟到,你还故意这样,你小小年纪怎么就不学好!」

「……」

我撑着身体从床上坐起来,白色的地板上有一大片红色的血渍,此时差不多已经凝固。

「顾念栀,你要是再不出来,别怪我找人撬锁!」

哥哥的声音再次响了起来。

可我真的没力气回答,明明距离确诊也就两个多月的时间,之前虽然身上也有一些疼痛,但多少都能忍。

可这半个月,越来越严重。

镜子里的自己比起两个月前,瘦了一大圈,整宿整宿痛得睡不着觉,让我恨不得咬舌自尽。

呕吐恶心,更是成了常态。

我躺在床上,门外的喊骂声还在继续,胃里翻腾着,越来越难受。

忽然,门外的声音没了。

我以为哥哥离开,心里也松了一口气。可就在我准备撑着身子坐起来时,门口突然传来了哐当一声,紧接着脚步声过后,卧室门被打开。

满脸怒火的哥哥,直接冲了进来。

他大步朝前,并没有看见地上的那滩血迹,一脚踩在上面,没有分毫犹豫。

「哥……」

「顾念栀,都这个点了你还在睡觉!」

没等我说话,哥哥就一把揪着我的衣领,愣是将我从床上给扯了起来。

他眼里皆是怒火,仿佛认定了我就是故意不接电话,也故意不回家怄气。

「我明明告诉过你今天清雪生日,她都在家里等了你好久,非说你不来,她就不过生日,你怎么还这么不当回事……」

也就是因这个动作,本就十分难受的我,终是忍不住吐了一大口鲜血。

那鲜血,喷了他一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