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这些，向卿依脑子轰然炸响。
不知过了多久，外头的议论声终于停歇了下来。
向卿依这才从隔间走出，看着空荡的洗手间，只觉得连空气都变得稀薄。
浑噩的回到办公室。
向卿依刚进去，就被叫住：“向主任，这个病人的手术方案过了，手术时间也安排好了。”
“不过你可能需要去找下陈主任，你们合作操刀，成功率会高很多。”
时隔几分钟，再度听到陈景尧的名字，向卿依心里五味杂陈。
她垂眸看着手里的手术方案。
这是一个肿瘤患者，因为瘤体巨大，常规的手术方式成功率很小，而陈景尧在国外时曾亲自操刀过好几例这类患者。
向卿依只犹豫了一瞬，就转身走向陈景尧的办公室。
人命关天。
不能因为他们私下里的事情，影响甚至错过病人生的希望。
向卿依一路来到办公室门口，正想敲门时，就听到里面有交谈声。
“我这刚来你们医院，就听到小护士在议论你和向卿依，说她说得可难听了
这声音很熟悉，好像是陈景尧的大学室友林升杨。
向卿依想着，就听见陈景尧淡淡地“嗯”了一声。
紧接着，林升杨的声音又响起来：“那你为什么不解释啊?”
为什么?
向卿依想到自己之前找陈景尧想解释六年前的误会时，他那不以为意的态度。
她深吸了口气，压下苦涩，也想清楚了些事。
不管之后如何，还是再找个机会把一切说明白。
有了决定，向卿依觉得心里积压的情绪都消解了不少。
她抬手准备敲门。
却听见林升杨的声音再次响起：“再说，当年的真相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吗?”
向卿依的心里像被投了一颗巨石，砸得她胸口生疼。
她原以为自己和陈景尧之间是因为误会才闹僵到这种地步，没想到他竟然什么都知道。
向卿依看着眼前紧闭的门，抬起发麻的手，一把推开了门——
办公室里两道目光齐刷刷落在她身上。
向卿依极力稳住情绪，和陈景尧对视着。
林升杨察觉到气氛诡异，干笑两声，找了个借口匆匆离开。
“砰。”
门一关，密闭的空间内只剩下两人。
向卿依捏着文件的手指都泛白：“当年的事，你早就知道了?”
陈景尧却淡淡岔开话题：“找我什么事?”
又是这样，对那些过闭口不言。
以前，向卿依开解自己都是误会，陈景尧什么都不知道，恨自己不愿提很正常。
可现在他明明什么都知道……
向卿依胸口急促起伏。
直到手里文件夹尖锐的角戳破皮肤，她吃痛回神。
过去无法更改。
因果循环，这是自己该受着的。
以后……她也不知道以后该怎么办。
向卿依垂眸藏起那些苦楚与茫然，将手术方案摆到他面前。
再开口时，声音已经冷静了下来：“我有个手术需要你帮忙。”
陈景尧翻开，长指在一处轻轻点了点：“腹腔镜手术，你自己也能做。”
向卿依语气诚恳：“患者年事已高，还有其他基础疾病，加上你，成功率会更高。”
闻言，陈景尧久久没说话。
沉默中，向卿依惴惴难安。
直到他点头：“病例留下，手术时间让助手通知我。”
向卿依这才松了口气：“谢谢!”
转眼到了手术的日子。
陈景尧主刀，向卿依作为一助进行配合。
手术台上二人配合极其默契。
一直到术后清查，向卿依抬眸看着身旁举着双手的陈景尧，恍惚以为自己回到了大学时期。
那时的实操课上，两人是固定搭档，每每有比赛，一定是第一。
而每次完成时，陈景尧脸上都会如冰雪消融一般，朝她露出笑容来。
但这次，别说笑了，除了必要的交流，陈景尧甚至没多看她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