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林冉肩上,放松安稳地睡了一个好觉。
日落西山的时候,裘驰来林冉家找我。
他在楼下等着,林冉搀扶着我慢慢走下去。
橘黄色的阳光撒在地面上,充满生机和希望。
但是,我和裘驰之间,还有希望吗。
他笑得眉眼弯弯,说“可算找到你了。"
我坐在副驾驶上,明显地感受到座椅被调整过。
缝隙里闪着晶莹的光,我凑近一看,是一只银色的素戒。
里圈刻着“Y&Z"
大概是季英璨留下的。
裘驰的手伸过来,捞过安全带体贴地为我系上。
我看向他,他调侃我,“还是这么忘东忘西。"
我沉默地低下头,没有回应。
到了餐厅,裘驰向我单膝下跪,拿出一颗鸽子蛋一样大的钻戒。
他眼里闪着泪花,“老婆,之前我没钱,连个像样的婚礼都没能给你。"
“现在,我们终于过上好日子了,我要从求婚开始全部补给你。"
“穆遥,你愿意嫁给我吗?"
他向我伸出手,我却更迷茫了。
我不明白,裘驰也是用这种眼神看季英璨的吗?
周围人群躁动,他期待地等着我的答案。
我想起第一次见到他时,我从天台一跃而下,他被揍得鼻青脸肿,却义无反顾地伸出手一把抓住我。
裘驰对我而言,就像溺水的人身边唯一的浮萍。
可现在呢?
我垂下头,拿出手机,酝酿着开口。
突然,我被拥入一个宽阔的怀抱。
“老婆,小心!"
尖叫声中,我看到了那个戴着口罩的人。
只露出一双眼睛,我都能认出来他。
李志平,我的继父。
我一辈子的噩梦。
他还想毁了我。
裘驰被送到医院急救。
我坐在长椅上,看着人来人往,觉得恍惚又荒唐。
那瓶**本来要泼到我脸上,可裘驰护在了我身前,整个后背都被烧伤,我却一滴都没有沾到。
我不明白,我怎么也想不明白。
到底为什么。
幸而**浓度不高,裘驰没什么大事,只是后背上要留下很多很多的疤。
尽管我做了很多心理准备,可看到躺在病床上的裘驰,我还是忍不住落泪。
从十六岁到二十七岁,整整十一年,人生中的重要阶段都是我们一起走过来的。
在我抑郁症痊愈进入社会的时候,他引导我一步步健全我的人格。
在他奶奶去世萎靡不振的时候,我带领他走出亲人去世的阴影。
我们早就被打碎了揉烂了融入彼此的骨血中,成为了与身体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我用棉签沾水轻轻给他擦着嘴唇,裘驰颤巍巍地睁开眼睛。
他声音嘶哑,安慰我道“还好没伤到你,女孩子家家最在乎脸了。"
我鼻子一酸,眼泪大颗大颗地掉。
裘驰艰难地想举胳膊给我擦泪,“别哭啊别哭。"
“老婆,还记得我当时送外卖出车祸,手术费要二十万,你没办法跑去找你妈借,跪在她面前受尽了嘲讽。"
“那时候我没能力保护不了你,现在不一样了,我能保护你了。"
“那你现在,愿意嫁给我吗?"
我握住裘驰的手,哭得泣不成声。
他还像小时候一样,轻轻拍着我的头。
我好想问他,到底为什么啊?!
我们明明已经足够相爱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