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求雨!
陈枫说干就干,他挥毫泼墨,笔蘸血红的朱砂,在黄纸上写下符箓,脚踩八卦步,面朝东南,焚香一礼。
“乾晶瑶辉玉池东,盟威圣者命青童,掷火万里坎震宫,雨骑迅发来太濛。”
他开口,口诵真言。
现在正是隆冬季节,天干冷无比,今天更是万里无云,只有冷冽的北风,顺着毛坯房的空洞,吹在陈枫的身上,仿佛是天公讥讽他在逆天而行。
“呼!哈!”
陈枫表情肃穆,从口袋中取出早就准备好的五帝钱,那五枚铜钱,静静躺在手心里,只见他缓缓吐出一口气来,轻轻一搓,五帝钱,竟然诡异的贴合在一起,变作一把铜钱小剑。
“霹啪霹啪!”
写好的符箓,冲天而起,并伴随着猎猎作响之声,就像是这些黄纸,无法支撑住符箓蕴含的力量,要隐隐裂开一样。
“疾!”
陈枫将手中五帝小剑,甩手投掷,精准扎在符纸之上,将它镇在北边的一面墙上,那里,正是坎位!
五行属水。
“呼!!!”
几乎是在符纸与五帝小剑进入坎位的瞬间,本来严寒的空气,竟迅速开始回暖,一丝丝湿润之气,在整个丽水河上空,不断的集聚起来。
“很好!”
陈枫熟门熟路,他盘膝坐下,手印飞速变换,口中迅速念诵真言,“木郎太乙三山雄,霹雳破石泉源通,神震巽土皓灵翁,猛马四张㘞火冲。”
雷声!
闷闷而来,虽然还不算响,但隐隐间,已经越来越近。
“流精郁光奔祝融,巨神泰华登云中,墨旛皂纛扬虚空,掩曦蒸雨屯云浓,阏伯撼动昆仑峰,幽灵翻海玄溟同,冯夷鼓舞长呼风,蓬莱弱水兴都功。”
风起!
云涌!
好个真言!
陈枫端坐法台,闭目凝神,但天空之上,已经变了颜色,厚重的云团,仿佛染黑的棉花,一层层碾压过来,狂风也变得越发紧急。
要下雨了!
“贼子尔敢?!”
就在这时,一名唐装老者,箭步而来,昏黄的眼球盯住陈枫,抬手便是一颗佛珠打出去,精准砸在坎位之上的五帝小剑之上。
“嘭!”
小剑应声折断,碎了一地。
“嗯?”
陈枫抬眼,先是看了一眼五帝小剑,随后皱眉看向唐装老者,缓缓道,“老头,你就是做局害人的那个家伙吧?”
地火夺龙之局,一般人,做不出来。
“哼!”
唐装老者脸色难看,但他在看到五帝小剑和黄纸符箓之后,本来紧绷的神经,瞬间放松下来,“好小子,你连法坛都没有,也学人求雨破局?”
“难道,你不知道,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你一无法坛,没有天助,二无令旗,没有神助,三无灵牌,没有祖师爷相助,全靠自己,来受这般大的因果吗?”
“哈哈,我当是哪位高人,来破我局,原来,是个初出茅庐的愣头小子!”
外行。
唐装老者直接给出自己的判断,他傲然开口,“我听说,丽水湾的范家,请来一名紫袍天师,如果你这样的外行人,都能叫天师,那我张云福,也是白混了!”
陈枫打了个长长的哈欠,他甚至没从地上站起来,只是淡淡道,“你叫张云福?看你双眉稀疏,鼻梁塌,嘴唇薄,斜生火耳,想必少年丧父,受尽孤贫,五十岁之前,一事无成。”
“你命宫浅薄,是过冬蜈蚣之相,满腹阴毒,又郁郁不得志,看你生命气息,萎靡微弱,呼吸短促,心肺早衰,一看就是短命鬼,你以地火夺龙之局,害人家破人亡,你都不怕因果,我为什么怕因果?”
你!
张云福双眼中怒火欲喷,但很快,又冷冷笑道,“果然有些本事,山医命相卜,玄门五术,你最起码,已经通了三门,是个人才,但可惜,张某人,最爱杀的,就是人才!”
“确实,你说的没错,我是天生的早死鬼,也受了一辈子罪了,确实没什么能谈因果的资本了,从那年破入先天不成,我就该死了。”
“若不是偶得上师授法,学得这风水奇门,早就买不起那些能让我续命的奇珍异宝了,所以,赵家的供奉我领了,你这雨求不成!”
呵呵。
“那就试试呗。”
陈枫不以为意,依然在原地坐着,自顾自咧咧嘴,一拍地面,地上的黄纸飞起,犹如片片飞起的蝴蝶。
“狂妄!”
张云福一步踏出,滔天的气势,仿佛比天空之上的乌云还要压抑,几乎是刹那间,便已经逼迫到陈枫的面前,抬手就是一掌拍下。
这一掌,重如石板!
后天境?
陈枫瞬间就感知到了张云福的修为境界,武道修为,是与奇门术法不同的两条路,张云福是纯粹的武道入门,后来无法进入先天,才学的奇门。
后天境的最显著特征,就是单臂八百斤,双臂一千六百斤,这种怪力,别说是打在人身上,就算是打在汽车上面,都能砸出来一个大坑。
“哼哼!”
张云福狂笑,“奇门术士,肉身孱弱,最怕被武者近身,你竟然连个护卫都没请,今天真是天要亡你!”
是吗?
陈枫看也不看张云福,左手抓笔,在飞起的黄纸上肆意勾勒,他右手握拳,去挡张云福。
单手应战???
“你找死!”
张云福的眼睛瞬间变得通红,他怒不可遏,手掌之上的力量,增加到极点,这一掌,破开空气,刚猛冲天!
一名小小的术士,你敢这么瞧不起老子的力量啊???
“嘭!”
一声巨响。
“噗!”
张云福向后倒退两步,他手掌剧痛,腕骨发出令人牙酸的关节摩擦声,双腿震得发麻,不可置信的看着陈枫。
“你?你也是法武兼修???”
陈枫却只是淡淡开口,“如果不是我没见到南嫣那个笨丫头,问到那件事的线索,我早就入气境了,小爷如果入了气境,你连与小爷交手的资格都没有。”
什么?
张云福还没从震惊中回过身来,陈枫已经画完了那张‘祈雨符’,甩手就要往天上射去。
“休想!”
张云福厉声暴喝,随即蹬地而起,伸手便抓住符箓,长舒一口气,转身狂喜道,“不管怎么说,有我在,你就求不来雨!你的符,用不了!”
凛冬的寒风,越来越急。
“呵!”
陈枫不慌不忙,调转笔墨,在左手上写下灵纹,抬手指天,“敕紫虚元君降摄,急急如火铃大帅律令。”
轰隆隆!
冬雷震震!
哗啦啦!
旱了一夏天的陵水市,竟然在最不可能下雨的冬天,毫无征兆的降下瓢泼大雨,雨水密如瀑布,吹在张云福的脸上、身上。
“不......不可能......”
他胸闷的厉害,一口鲜血,从喉咙中钻出,踉踉跄跄。
陈枫看都不看张云福,玩世不恭的笑道,“小爷要雨,雷公电母,都不敢多嘴半句,你算老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