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乾又是惊讶，又是心痛。
他从来没想过要她死。
可如今这番话，再怎么解释明缘也不会信。
可纵然她不信，他还是想解释。
沉乾上前一步，站在一个让大家都觉得安全的距离，才停下来说话。
“明缘，我此番前来并非问罪，也没想过杀你。”
明缘看起来饶有兴致，“那你来是做什么？难不成是要为我攻打岭南献计，若是如此，我很是欢迎。”
沉乾沉默。
他也大约明白明缘为什么要攻岭南。
在明缘的眼里，岭南预判天机，插手她的生活，是害她至此的罪恶源头。
她对岭南的ʟʋ恨意估计不比对他的少。
“很多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给我一些时间，我一定会查明楚将军之死的真相。”
可一提到楚老将军，明缘却突然沉下来了脸，提剑以迅雷不及耳之时，刺到了沉乾的命门。
“你找死？”
那剑再往前一点，沉乾就会面向当场，可沉乾却一动不动，只满眼痛苦望着明缘。
这一副任由明缘宰割的样子，却反而让明缘心中提不起劲。
她冷淡收起剑：“死，未免太便宜了你。”
她要留着沉乾的命，她要让沉乾亲眼看到，他所爱重的师门覆灭。
只有这样，沉乾才知道失去最心爱的东西是什么滋味。
“玄阳子，把人带回瞭望殿。”
说完，明缘转身就走。
沉乾想要追上去却被玄阳子拦住：“你就没点眼力见，陛下已经厌恶到，根本不想看见你，你还凑上去做什么？”
沉乾冷冷瞥了一眼玄阳子，神色间的冷酷一如从前：“若是这其中有正阳派插手，我必会让正阳派覆灭在岭南之前。”
不用沉乾解释细说，玄阳子也知道。沉乾说的是他和明缘之间的纠葛。
不过这事啊，他还真不怕查，玄阳子甚至收了剑，还哥两好的拍了拍沉乾的肩膀。
“你若是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尽管开口，我也想知道有哪个神人竟然闯过了岭南派的天堑，盗走了你们的机密，还下了这么大的一盘棋把你这个大弟子耍得团团转。”
“啧啧，这背后之人毁了你三年来的谋划，我猜啊他指不定还和你熟的很。”
都说，对手才是最了解自己的人。
玄阳子是沉乾一直以来的对手，他倒还真知道沉乾真正做了什么？
沉乾一个冷眼睨过来，玄阳子便知道沉乾动怒了：“罢了罢了，不跟你说这些口舌之争了。跟你这个明缘待在一块，无趣极了。”
“哎呀，我还是去看看陛下今天选了哪个夫侍事情比较有趣？”
闻言，沉乾的脸色顿时一沉。
玄阳子感受到了这忽然冷烈的气场，只勾唇笑笑，心道：今晚有好戏看。
日暮西沉，夜渐已深。
沉乾的进宫并没有给明缘带来多久的影响，只是中途大内侍又来找了她一次，只为了一些宫人分配的小事。
她摆手让人自己决定，这种小事她没有必要费心。
明缘批完了所有的奏折回到寝殿，只是刚刚走进浴池，她就明显感觉到不对劲。
虽然隔着一道厚重的屏风，但她明显感受到一道粗喘的呼吸声。
是谁？
哪家的刺客藏身的本事这样拙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