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落，柳朝意看着谢时晏的眸色稍暖了些。
那个孩子，她视若己出，无论怎样，她都不会那样做的。
谢母闻声回头，朝一旁的上官音使了使眼色，厉声道：“我就知道你会包庇这个妖女，不拿出切实的证据，你是不会信的。”
话音未落，上官音就利落地带了一个下人进来：“跟大人说出你看到的事实。”
柳朝意闻声抬眸，待她看清面前之人竟是奶娘之时，瞳孔骤缩，心口仿佛被人狠狠扎了一刀，痛不欲生的感觉沁入骨髓。
她没想到，这府内处处是明枪暗箭，她竟天真地以为可以有朋友，却不想终究只是利益而已。
只见奶娘低垂着头，浑身都在发抖，闭口不答。
见状，上官音看了眼不远处的柳朝意，故作安慰道：“你放心，大人在此，现在不会有人拿你怎么样的。”
谢时晏闻言也开口道：“说吧，你看到什么了。”
见此，奶娘才缓缓开口说了起来，只是眼神始终飘忽不定，不敢抬眸去看柳朝意。
“回大人，小的前几日去给小少爷喂奶之时，偶然……偶然撞见了小少爷在哭闹，而夫人当时正抱着小少爷，她见小少爷怎么也哄不住，便……”
“便什么？”见奶娘止住了话，谢时晏忙追问道。
奶娘死死垂着头，始终不敢抬眸，声音很轻：“夫人便用力掐了小少爷……”
掐小少爷？
听到这，柳朝意再也按耐不住心中怒火，腾地站了起来，随即反驳道：“你血口喷人！”
见状，谢母猛然出声打断，声色严厉：“证据确凿，时晏，现在就处死这妖女吧，免得留下祸端！”
上官音也趁机添油加醋：“大人，羽儿你不会还欲给她抚养吧？照这样下去，我们羽儿会被她害死的！”
柳朝意怔怔听着这些无比可笑的话，心中的悲戚如一阵寒风掠过，不禁让她全身战栗。
她按下心口喷涌的哀伤，定定望着谢时晏，等待着他的答案，毕竟，这是她唯一留在此处的念想了。
沉默半晌，谢时晏方才抬眸看向柳朝意，看着她满是空洞的眼眸，心中断是痛意涌动，却还是沉沉开口。
“朝意，羽儿就还给上官音去抚养吧，你就好生休养，我日后为你再建一所别院，我们就在那里好好……”
“不用了。”
好好生活……
谢时晏的话还未说全，就被柳朝意冷冷打断。
他原意不过是想要安抚下谢母，将孩子还给上官音，这样方才能彻底将此次问题铲除……
可，谢时晏定定望着柳朝意，她眸中蓄起的冰霜，深深地刺进他的心口，痛意瞬时将他裹挟。
柳朝意满是悲哀地看了看房间各个人面上的神情，谢母是明显的厌恶，上官音是浓浓的得意，奶娘是沉沉的抱歉，而谢时晏脸上，是复杂的哀伤。
扫视一圈，柳朝意的心沉沉落了下去，她淡淡开口：“你们放心，我不会再待在此处碍你们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