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膳药浴,向时晚感觉整个人已经熏到不行,浓浓的药味让她的头有些晕。
向时晚打开窗户,准备透透气。
可听见窗外有人在窃窃私语声。
“那个男人又来啦!”
“可不是吗!昨儿在门口被秀知小姐拦下了,今儿又来了。”
“哎,长得倒是人摸人样,倒是看不出来。”
“就是,我们公子照顾了向时晚小姐这么多年,万一……”
“好了好了别说了,等下被公子听到了。”
向时晚的眉头渐渐蹙起,是谁?跟她什么关系?
她拿起窗前的拐杖,一步一步屋外走去。
睡了太久,她的四肢十分僵硬,向时晚觉得这段路非常的漫长,她艰难的往前挪动。
秀知尖细的声音从转角传来:“就算我阿娘见到你,她也不会原谅你的!”
向时晚的心里突然浮现一个假设,她的心一颤,腿差点软下去。
难道,会是他吗?梦中听到的那个人的声音,难道是真的吗?他后悔了吗?
不,怎么会,她死了正好成全他们了。
向时晚的心一阵刺痛,哪怕睡了这么久,那些曾经觉得难过的事却像是昨天才发生,那么清晰。
贺之旸站在门外,越发有种近乡情怯的感觉。
向时晚看着他的脸,觉得又陌生又熟悉。
陌生的是,他的头发大半已经白了。有银丝飘在空中,让人有点说不出来的意味。
秀知看到眼前的男人望着远处发愣,她随着他的视线看过去,阿娘正站在走廊转角看着他们。
秀知心里一泄,急忙跑过去。
“阿娘……”她的声音像蚊吟般,向时晚收回目光,对着她笑了笑。
她脑子一片空白。该说什么呢?好像说什么也没有意义。
贺之旸连忙追了过来,秀知伸出手拦住,像鸡妈妈护犊子的一般。
隔着秀知,向时晚真正清楚的看到了男人的脸。
男人的眼角竟也有了一些细纹。
贺之旸脸上带着期许:“夫人,我来接你回家了。”
向时晚愣了神,讽刺的弯弯嘴角,拄着拐杖就往回走。
向时晚往前走几步,贺之旸就往前走几步。
向时晚无奈的转过头,道:“侯爷,您的夫人已经死了。”
早在七年前,或许更早。
没有歇斯底里,她很平静,甚至带着一点劝说。
贺之旸似乎有一瞬无措起来。
“我知道你生我的气,是我不该,我不该纳妾,不该冷落你,也不该任由一个外人欺负你。”
外人?向时晚抬头看着他。
当初芳瑶逼她,挑衅她的时候。
当初他们花前月下,你侬我侬的时候。
她也觉得自己像一个外人。
痛苦的的回忆充斥整个脑海,向时晚蹲下身子,捂住头。
头像是被撕裂,击打,贺之旸伸出手抱住她。
这陌生的温暖让她浑身僵硬,然后是拼命的挣扎。
“还望侯爷自重些,芈儿还是病人!”丛羽冷着脸将贺之旸的手掰开。
秀知也从丛羽身后跑过来,气喘吁吁。
原来他的女儿,是真的害怕自己伤害她的阿娘的。
贺之旸心里一片酸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