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伶的话像是晴天霹雳，将高雨棠的脑海炸成一片空白。
她不敢承认，不敢说她喜欢上了自己名义上的小叔。
哪怕心里重复了一万次，预设表白了无数次，此刻说出口的也只是一句：“小叔他很好。”
江伶显然不打算将这件事翻篇。
“很好？可你还是没说喜不喜欢。这么难回答……是喜欢吗？”
高雨棠垂在身侧的双手紧攥着，指甲都陷入掌心肉里。
她逼着自己摇头，说出的每一个字都无比艰涩。
“我……不喜欢小叔！”
闻言，江伶挑眉笑了笑，也没说信不信。
“你回去吧，顺便和崔辰说一声，我先走了！”就转身进了电梯。
高雨棠一个人定在原地，惴惴不安。
她明明藏得很好的，为什么江伶会看出来……
那崔辰会知道吗？
如果知道，会是什么看法？
高雨棠心里没来由地升起一丝不该有的期待。
她抱着这样的心思，走回了办公室。
才推开门，就听见崔辰的声音：“回来了？”
崔辰一边拿着笔在纸上勾画着，一边冲高雨棠招手：“过来。”
高雨棠犹豫着不敢上前。
她害怕离崔辰越近，自己就会更栽在对他的爱里，拔不出来。
可又没有理由躲开。
最后，高雨棠只能努力平复着呼吸，慢吞吞地挪到崔辰身侧。
崔辰笑着看她的小动作，只当她还像以前一样怕被训话：“别怕，我又不会训你。”
“之前你每次都这样说，结果哪次不是把我说哭。”高雨棠下意识地回嘴。
话出口的那刻，她骤然想起了从前。
刚上大学时，高雨棠的经济学可以说是一塌糊涂，高父恨铁不成钢的将她打包送到崔辰这，崔辰耐心地一题一题讲解，可那时候高雨棠春心萌动，总是走神，脑子里只剩下“小叔真好看。”
结果不出意外，高雨棠经济学喜提挂科。
得知这个结果，崔辰也不发脾气，只是盯着高雨棠看，不说话。
高雨棠却比任何时候都心慌，哭着喊着发誓：“小叔，我一定好好学。”
……
失神间，崔辰将刚才圈画的文件递了过来：“这是近三年公司的财务账目明细，你根据这个写一份战略规划给我。”
说完他便起身，让了位置：“你就先在这坐吧。”
高雨棠回过神接过，就看到崔辰拿着平板，靠在了沙发上。
她很少见到工作时候的崔辰。
印象里，崔辰是温和的，病弱的。
可现在的他微皱着眉，透出些不曾见过的锋利。
高雨棠莫名觉得这样的崔辰有些陌生，有些遥远。
她不自觉地轻喊出声：“崔辰！”
崔辰掀眸看来，眼含疑惑：“怎么了？”
对视的瞬间，高雨棠突然想起自己刚到伦敦时，房东跑路，卡也丢了。
她一个人窝在旅馆逼仄的床上，也是这样念着“崔辰”撑过了那些个寒冷的夜晚。
“崔辰！”
高雨棠下定决心又喊了一声，才问，“我以后可以不叫你小叔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