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萧晚禾脸色惨白,哑声反驳:“不是的!是他强迫我……”

李墨寒看了看她散乱衣裳,又瞥了眼姚麟,冷淡声音听不出情绪。

“还不去拜见你姐姐。”

姚麟忙不迭应声,慌不择路地跑了。

只剩下两人后,李墨寒看着萧晚禾,眼眸幽深地笑了。

“我原以为下跪磕头就是你的拿手好戏,没想到勾引男人你也是信手拈来。”

萧晚禾想要辩驳,张了张口却发不出声。

她能说什么呢?无论说什么李墨寒都不会信。

他那被恨意扭曲的心,早已听不进她的辩解和痛苦。

见她沉默,李墨寒心口一堵,忽然掐住萧晚禾下颌:“你想出宫?”

痛意和窒息交织,萧晚禾说不出话,只能摇头,涨红的脸上无法控制的泪痕滑下。

李墨寒冷冷看着她,蓦地松了手。

看着跌在地上不断咳嗽的萧晚禾,唇角扯起一丝嘲讽的笑意。

“跪到宫门口去,大声喊出你今日所为,我若满意了,便让你见一见萧氏女眷。”

听见这话的萧晚禾浑身一颤,仰头看向李墨寒,眼底水光莹然,下一秒脸上却扯出一抹讨好的笑。

“是。”

人潮汹涌的宫门口。

跪着的萧晚禾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不停有百姓涌上来围观,人们窃窃私语。

“这不是玉瑶公主吗?”

“她居然还活着!”

“真是可怜……”

不远处,李墨寒冷沉沉道:“喊。”

萧晚禾像是被人扒光了衣服扔在人群中,脸色惨白,发不出半点声音。

心里万般情绪翻涌,撞击得她五脏六腑生疼。

可再疼也要忍下去。

父皇死了,大哥死了,二哥也死了。

她还得守着他们所爱的人和萧氏剩余的族人。

尊严又算什么?

萧晚禾的手死死扣着地面,指甲几乎都外翻,渗出暗红的血。

半晌,沙哑暗沉的声音响起:“我……”

所有的屈辱,都让她一人承受。

“我萧晚禾,不知廉耻,行若狗彘,妄图攀龙附凤……”

这话一出,百姓一片哗然。

“这还是那个仙姿玉质,骄傲高贵的玉瑶公主吗?怎么会做出如此**之事……”

“我就说萧氏皇族全死了,她怎么还活着,竟是靠这样的**手段,毫无半分风骨。”

“亏我刚刚还可怜她,真是恶心至极!”

一句句难听刺耳的唾骂传入萧晚禾耳中。

她却置若罔闻,只看看李墨寒,不等催促,就又喊出第二遍,第三遍……

“我萧晚禾,不知廉耻,行若狗彘,妄图攀龙附凤。”

“我萧晚禾,不知廉耻,行若狗彘,妄图攀龙附凤!!”

一遍比一遍大声。

萧晚禾不知自己喊了多少遍,声音已经变得嘶哑而难听,每一个字出口都如刀在喉头划过。

直到暮鼓响起,所有百姓散去。

李墨寒缓缓走近,居高临下地俯视她,语气淡淡:“看看你自己现在有多**。”

萧晚禾心口破了个洞,汩汩往外淌血。

眼前这个人,曾是她付出半条命也要救下的爱人。

眼前这个人,曾对她说过:“玉瑶,我这辈子都不会让你受半分委屈!”

萧晚禾就这么看着他,半响,重重将头磕下去:“求陛下信守诺言。”

李墨寒心口一抽,抿紧了唇。

得不到回答的萧晚禾一个接一个磕头。

“求陛下信守诺言!”

额头碰在坚硬地面,发出沉闷响声。

很快,她额头就血迹斑斑,看起来触目惊心。

李墨寒俯视她半晌,倏地冷笑一声。

“召萧家女眷入宫。”

萧晚禾一顿,动作终于停住,却依旧埋头没起身,只用嘶哑无比的声音道:“谢谢陛下。”

听见李墨寒的脚步声远去。

萧晚禾身体颤了一下,头埋着的地上,泪水砸落,和血水氤氲成一片。

……

然而萧晚禾在宫门口焦急等待了许久,却一直没见到大嫂崔莲生与二嫂温如君的身影。

就在萧晚禾越来越不安时,终于,她看到一道纤弱身影冲过来。

是二嫂温如君!

可温如君神色惊恐而慌乱:“玉瑶!大嫂被李墨寒派人带去姚文淑宫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