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小糖攥紧手指,只觉浑身发凉。
她走上前,哑声问向兆延:“你后悔什么?”
是后悔救了她?
还是后悔娶了她?
不等向兆延开口,许霜霜上前拉住许小糖的手:“堂姐你误会了,我和兆延哥……”
许小糖忍不住打断她:“许霜霜,不管你和兆延以前怎么样,现在他是你的姐夫。”
许霜霜立刻红了眼,小脸上都是委屈。
向兆延当即脸色一沉:“你有完没完,说够了就去上工!”
劈头盖脸的指责让许小糖发懵。
许霜霜见状,立即装模作样地劝说:“兆延哥,你就别说堂姐了,她没爹没妈,唯一的弟弟还是……”
三言两语就轻易撕开了许小糖心里的伤口。
她甩开许霜霜的手:“你瞎扯什么!”
向兆延喉结滚了滚,话还没出口。
许霜霜赶忙抬手拉住他的衣角:“兆延哥,我的脚好疼……”
她欲言又止,像在含沙射影是许小糖推的。
“我没……”
许小糖正要解释,却对上向兆延满是责备和厌恶的视线。
而后,他沉着脸,背起许霜霜离开。
只留给许小糖一个亲昵的背影,和许霜霜挑衅的笑容。
这一瞬,仿佛胸膛的空气都稀薄了。
许小糖的眼泪控制不住地滑落下来。
其实早就应该知道的,向兆延的心早就被许霜霜牢牢占据了。
可就算是这样,她也不舍得放开手……
许小糖低下头,默默擦干泪,拿起锄头离开。
日落西山,生产队陆陆续续的下工。
只有许小糖,天都黑了也没把西山的地锄完。
她卖力到满手都起了血泡,最后还是没拿到工分。
许小糖失落的往许家老宅走去,想看看弟弟许允。
上辈子,许允是唯一爱着她的家人。
但自己因为向兆延忽略了弟弟,让他受尽欺负。
这辈子,她一定要想办法治好弟弟的脑子。
沉思间,她推开老宅的大门。
就看见许霜霜逗狗一样,在逗许允:“傻子,你学个狗叫,我就让你吃饭。”
许小糖火冒三丈,猛的冲进去推开许霜霜,用力抱住许允。
“小允!你没事吧?”
许允缩在她怀里,哇哇大哭:“姐姐,小允饿……”
听到动静的许奶奶走出来大骂:“天杀的贱皮子,刚吃了又要吃,我是养了头猪吗?”
许小糖紧紧抱住弟弟。
小家伙身上的骨头都咯人,哪里又是吃饱了饭的样子。
她忍不住攥紧拳头质问:“奶奶,我的工分和爸妈车祸的抚恤金都给了你,你为什么这么对待小允?他也是你的孙子啊!”
“如果你不想带小允,就把我的工分还给我。”
一听这话,许奶奶往地上一坐,哭天抢地:“大伙快来看啊!”
“我辛辛苦苦帮她照顾着这个傻子,她还惦记着老人手里那点抚恤金和工分,这是要我的命啊!”
周围的邻居立即对着许小糖指指点点。
“这是高攀了团长就不认家了呗,真是没没脸没皮。”
“呦,你可得说小声点,等下团长媳妇听见了,指不定怎么报复你呢!”
一句一句,都在许小糖的心上插刀子。
她只能强忍眼泪,抱起许允回了家。
深夜,许小糖带着许允吃了晚饭睡下后,才有空处理一天开荒时磨出的血泡。
这时,向兆延拿着一管药膏走回来。
许小糖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
他的药膏,是给自己带的吗?
下一秒,却听向兆延说:“这是霜霜让我给你的。”
许小糖像是被山里的冰泉水淋了一身,身心都凉了下来。
向兆延放下药膏,语气严肃:“你今天那么对待她,她还给你药,你真的应该好好感谢她!”
感谢?
许小糖苦涩又自嘲:“是不是在你心里,只有许霜霜是好人?”
向兆延满脸不悦,“许小糖,你就是嫉妒心太重。”
他语气里满是指责:“今天的事情我不想再看见第二次,否则我就……”
许小糖心口一刺,红着眼抬头看他:“就什么,和我离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