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这，我已然明白了什么。
“你是说，苏瑾故意引我二人和离，好让太子有机可乘？”
无月点点头，又用力摇了摇头。
“为了扳倒齐王，太子便将姐姐安插在齐王身侧，让姐姐博取齐王信任。如今朝中局势一触即发，太子又觊觎李家许久，他们便设计这么一出好戏，目的是让您离开齐王啊！”
我双眸微眯，思考着她话里的可信度。
可尽管如此，景栎变心也是板上钉钉。
“即便你说的是真的，景栎受人蛊骗已是事实，我李家没这么大度，为一个靠不住的男人收拾残局。”
“不是的！”无月跪着向前挪了两步，到了我的脚边，她神情切切，“齐王知道！他是故意放松太子警惕！故意骗太子的！只要您再等等，他马上就能给太子致命一击！”
“致命一击？”
“苍州水患不日将会决堤，到时候太子难辞其咎。”
我心下一紧：“不是已经治理完了吗？”
她抬头，看着我的眼睛不再是楚楚可怜，那里面的狠绝，不比那些混迹官场的人少几分。
“没有，太子建坝将洛水东引，但齐王已提前在东坝做了手脚，不出十日，必定决堤。”
我猛地站了起来：“你们好大的胆子！”
李潇将我安抚，让我冷静，但他同样也皱起了眉，转身问道：“你们可知东坝下游住着几百户人家？”
无月不语，但我知道，正因住着几百户人家，太子才会真的难辞其咎。
帝王之争，没有仁慈。
“等等。”我忽地意识到一个问题。
“你们为何能提前在东坝做手脚？”
难不成景栎真将计就计蒙骗住了苏瑾，从她那里套取了太子的治理计划？
无月眼中划过一抹我看不明白的情绪，但她的气场徒然变得幽深莫测。
“王妃，我与姐姐，可预知未来。”
“太子能通过姐姐知道治理水患的关键，我亦能告诉齐王他们将会怎么做。”
我尽量稳住心神，李潇的震惊比起我也只多不少。
预知未来？她虽如此说，但苏瑾给我的感觉明显不是预知这般简单，她更像是不属于这里的人……
“苏瑾不知你在帮齐王？”按理来说，苏瑾应该格外提防这个与自己一样的女子。
无月摇了摇头：“五月楼是太子的情报处，由我负责监管。”
所以真正的谍，是她，而非苏瑾。
她今日的目的，无非是让我不要误会景栎的真心，让我体谅他不愿打草惊蛇的苦衷，让我理解他为了蒙蔽敌人眼睛的承诺。
很好，我都理解了。
那么谁去理解苍州东坝下游的灾民？
我看着无月许久，一直，都没让她起来。
她就这样久久跪着，像在忏悔。
“你是故意说与我听的吧。”
她神情微变，并未说话。
“你将所有事都告诉我，怎能肯定我们不告诉太子？你不是想为景栎留住李家，你是想让他输。”
她神色一僵，随即咧开一个病态的笑容，她慢悠悠地站了起来，神色从容地与我平视：“李小姐好快的反应。”
她叫我李小姐，而不再是王妃。
我冷笑，她的心思，已昭然若揭。
原来，意指景栎的并非苏瑾，而是这位无月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