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她隐瞒自己不老不死的秘密嫁与夫君六年。

六年后马甲捂不住了。

……

指挥使办公处。

一个锦衣卫跪在赵泽面前:“大人,我查过了,少夫人当年是凭空出现在前朝赵国都城盛州,身世成谜。”

说完,他又迟疑问:“大人是在怀疑……夫人是那人派来的奸细?”、

赵泽语气森寒:“继续查。”

与此同时,宣小妍刚踏入院门,就被两名锦衣卫拦住。

“夫人,指挥使大人正在与人商讨公事,任何人不得进入。”

宣小妍紧了紧手道:“我来想大人禀告尸检的情况。”

其中一名锦衣卫毫不遮掩的轻慢:“宣仵作请回吧。”

宣小妍知这人是存心不让她进。

她与赵泽成亲六载,如今却连见他一面,都要经过允许。

宣小妍垂下眼帘,只得转身离去。

走出院门后,她耳尖的听到身后两人小声的议论。

“大人明明就在里面和云霓小姐商讨尸检一事,为何不让夫人进去?”

“哼!叫她一声夫人都是便宜她,明明只是一介孤女,凭什么抢走云小姐的位置!”

宣小妍心?微涩,也只能怪自己耳力太灵敏。

云霓是赵泽曾经的未婚妻。

当年赵泽南下办案,在盛州对宣小妍一见钟情,为了娶她,甚至不惜和宰辅之女云霓退婚。

宣小妍压下心底的微恙,回了仵作房,收拾好房间,便准备回府。

路过风雨桥时,视线里突然闯入两个人影。

身材高大的男子给身边明媚娇小的女子撑着伞。

男子一向严肃的脸上竟带着温柔笑意。

正是赵泽和云霓。

两人皆穿着飞鱼服,衣摆偏飞,交缠在一起。

……看起来很是般配。

宣小妍就站在那,看着两人远去。

飘扬雪花中。

她伸出手,雪花落在掌心,转瞬消融。

她想:今年的雪比去年更冷了……

宣小妍独自回到赵府。

一进门,一盆黑血迎面泼来!

接着,一道愤怒的声音传来:“道长,黑狗血泼中了那妖孽了!”

宣小妍只感觉身上黏糊糊的,一股腥臭味随之传来。

宣小妍看清了院子里的场景。

只见她的婆婆赵老夫人领着一众丫鬟仆人分布院中。

一旁摆着祭坛,一名身穿黄袍的道士正在做法。

赵老夫人看向她的眼底露出难言的嫌恶:“大师,快替我除掉这个妖女!”

道士举起铜铃,对着宣小妍念念有词的做法,却无半点动静。

看着这场闹剧,宣小妍开口:“堂堂锦衣卫指挥使的母亲在府上跳大神,若是被人传出去会被笑掉大牙。”

她的声音很轻,却透着清冷稳重。

赵老夫人一顿,满脸愤怒:“定是你这妖女使了什么见不得人的手段,否则当初我儿为何一定要娶你?”

“还跟我的好儿媳云霓退婚!”

“早晚有一天,你会死无全尸!”

赵老夫人当着众人的面,又羞辱了她几句才愤愤离去。

……死无全尸。

宣小妍心中一刺。

如果可以,她也不想这样活着。

宣小妍有些浑噩的回到自己的院子,费了好大功夫才自己收拾干净。

直到天黑,赵泽才回来。

看到她,赵泽声音冷清:“今日之事,我代母亲和你道歉。”

宣小妍淡淡道:“无碍,我等你是想告知你今日尸检结果。”

两人的对话,不像是夫妻,更像是上级对下属的吩咐。

话落,赵泽便道:“我已知道,云霓早一步都告知于我了。”

宣小妍一怔,云霓并未去验尸,怎会知道结果?

还未等她提问,却又听他淡声道:“云霓是一个优秀的人,我决定设立法医部,她会成为你的上峰。”

宣小妍愣住了。

法医?!

从未听过的词汇。

这一定又是云霓创造的词汇吧。

就像自由、男女平等一样。

她早就听闻云霓是一个特别的人。

“好,我知道了。”

两人说完,赵泽转身便要离去。

宣小妍看着他的背影,忽然问道:“当初坚持娶我而和云小姐退婚,你有后悔吗?”

赵泽转过身,眼中神色冷淡,薄唇轻启:“后悔又能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