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我妈握着我的手越来越凉。

她甚至支撑不住往后趔趄了一步。

我妈对上张寡-妇的挑衅给的眼神。

“强子,人在做天在看。你这样泼黄水,你是要遭报应的。”

张寡-妇从地上噌地一下跳将起来。

“阿萍,你跟强子结婚了,却天天躲在娘家,任谁看了会没有想法?你也真会挑,村长都被你搞到手了。你是我们村第一个长本事的女人,怪不得三天两头要跟强子离婚,你连你男人都不伺候了,强子再不往外面找,他还是个男人嘛!”

张寡-妇强词夺理把我爸搞破鞋一事找了个正当理由。

“放屁!”

村长的声音从身后传了过来。

他边走边骂:“你们丢人现脸还不够,还要把我拉下水,造反呀!”

张寡-妇看见村长出来了,气焰少了一半。

“......村长,我可没瞎说,明明有人看见阿萍偷偷摸上你家......”

村长站在张寡-妇面前,胡子一翘:“你说,是谁看到的?你让那人出来跟我对质。”

张寡-妇偃旗息鼓,用手指指强子。

村长顺着张寡-妇的手,往我爸那个方向看过去。

“强子,你哪知狗眼看到阿萍跟我搞破鞋?”

我爸被村长突然叫了一声,吓得一哆嗦。

他用手掖紧衣服,心虚地回道:“前两天,阿萍不是在你门口等你,我亲眼看到她偷偷摸摸进你家。”

村长的眼神突然变冷,声音抬高八度。

“放你娘的狗屁!阿萍找我,是让我出面跟你谈离婚的事。你倒好,脑子里天天流黄水,逮谁泼谁。你、你、你......”

张寡-妇口不择言,继续瞎说八道。

“村长,男人女人不就那点破事。你说阿萍找你解决离婚的事,你问问大家伙,谁信呀?”

张寡-妇点点这个,指指那个。

被点到,被指到的人一个个都偏过脸。

我妈见村长被张寡-妇作践成这样,对着她呛了回去。

“张寡-妇,你自己不是人,还天天说别人是鬼。我跟村长,清清白白。”

张寡-妇翻了一个白眼,继续污蔑。

“看看,人家阿萍护着汉子呢。”

村长忍无可忍,上前踹了一脚张寡-妇。

众目睽睽之下,解开皮带。

村里人一看村长,瞬间被吓得到倒抽一口冷气。

造黄谣在农村是张口就来的。

村长这种自杀式的自证清白彻底打了我爸跟张寡-妇的脸。

张寡-妇要死要活,说我爸把她名声搞臭了。

手里拿着老鼠药就寻死觅活。

我爸被两个女人一起逼到走投无路。

缴械投降。

他指指我妈,“离婚!”

他又指指张寡-妇,“结婚!”

于是我爸在一天内完成了人生两件大事。

我妈领着我进屋,我看到我妈笑了。

她笑起来真的很好看。

两个酒窝,像挂在天上的满月一样闪着光。

外婆在房间里呜呜咽咽。

“阿萍呀,我的儿,你解脱了。”

妈妈离婚后,就出去到处找活干。

因为她说,她要供我上大学。

可是我手里捏着59分的数学,不敢告诉她。

睡觉前,她在帮我收拾书包的时候,发现了我藏起来的卷子。

她起身离开,我想开口叫住。

可是我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