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一阵风吹过,天空隐隐又有阴郁之势,司宴掐了烟看过去。

黎漾刚好起身朝他走过来。

路过,没说一句话。

他跟在她身后,回到别墅后黎漾看见花园里的黑巴克凄凄惨惨的倒了大片,昨夜的风几乎将它们连根拔起。

之后暴雨来的话这些花怕是都得折。

想到这她回房间换了身休闲衣,头发用鲨鱼夹夹着,只落了几缕夹不进去的碎发。

拿了铲子和绳子后她进了花园,将花重新埋好并做了固定。

跟妈妈不一样,她不喜欢洋桔梗,她觉得那种花虽然好看但是太素了,和她不搭。

她喜欢玫瑰,火红鲜艳又扎眼,又更偏爱黑巴克,深红至近黑色的花瓣让她觉得很好看。

黎漾想起她以前专门栽培过的一束。

……

司叔叔从国外回来后给她带了一株没开花的黑巴克,她小心翼翼的栽到花盆里放在自己房间。

黎漾每天起床都要看看它的生长状况,还要专门把她搬到庭院里晒太阳,再掐着点搬回去。

她这么上心的样子被司宴看见了,邪恶的计划就诞生了。

那天早上她刚嘲讽完司宴的语文成绩,说卷子上撒把米鸡都考的比他好。

司宴理科很好,数理化强的可怕,可语文不行,堪堪及格。

而黎漾语文又厉害,150的满分她能拿140,作文次次满分,还有几篇上了学校报纸。

“滚吧你,你物理还没我零头多,拽什么。”

司宴将自己的卷子放好,就是不让她看。眼看明早就要上学自己物理作业还没写完,黎漾着急,拉下脸来找司宴抄作业。

房间里他穿着白T,灰色短裤,慵懒的靠在自己转椅上,还戴着耳机。

黎漾敲了好几下他不开门就直接进去了。

“谁让你不敲门进来的,有病。”

司宴见她进来就将耳机挂到脖子上,心想这人真没礼貌。

“怎么,怕你干坏事被我发现?心虚了?”

黎漾倚在门框上,眉毛一挑,目光落在他开着的平板屏幕上。

“滚,会干坏事的是你吧。”

“噢,那上次是谁偷看……”

黎漾话还没说完司宴就站起身气冲冲的过来了,一把将她拉进房间推在门板上。

他双臂撑在她身子两侧,两人离的很近,司宴比她高不少,此刻也伏着身子看她。

“我再说最后一次,我没看片,那是正好到那个画面你进来了。”

“那是个正常电影,你懂了么?”

司宴说的咬牙切齿,他特么是真没看,冤枉死了。

黎漾没怎么听进去,只盯着他近在咫尺的唇咽了咽口水。

这好像是他们第一次离这么近,近到她往前一点就能亲上。

“黎漾,你有没有在听?”

司宴不满的皱眉,感情他解释一通她一句没听进去。

他起身回了座位,没有看见黎漾耳根渐渐攀上的红。

她嘟囔:“看就看了呗,我又没说什么。”

司宴炸了,指着她让她出去,黎漾在他房间转悠,一个回身拿起他放在桌上的卷子就跑。

“借我抄个作业,明天给你。”

“你想的美,还给我。”

“小气鬼,大不了我下次教你语文。”

“我不需要!”两人在房间里追逐,司宴拽到自己的卷子,一个用力。

“——嘶拉。”

两人手里一人拿着一半卷子,互相愣在原地。

好半天黎漾反应过来了,拿过他手里另一半往桌子那边走。

“我给你粘住你就不许怪我了昂。”

她手忙脚乱的拿胶带想粘,哐当一下又把桌上的水杯碰倒了。

“啊哦,或许干了还能用?”

“黎漾!今天不打死你我就不姓司。”

司宴生气了,黎漾也不管了,一溜烟跑回自己卧室锁了门,任凭司宴怎么骂都不开。

第二天早上两人一起上学的时候一句话也没说,司宴也光荣的被老师批评了。

“司宴,就算你成绩好也不能这样态度不端正,编个卷子被水弄湿的理由糊弄老师,你去门外站着。”

黎漾跟语文老师去办公室拿作业的时候正好路过三班,看见司宴在门口站着的时候没忍住笑出了声。

随后就是受了他几个眼刀。

她以为这件事就这么算了,没想到司宴这个狗更狠。

他特意提前一节课请假不舒服回了家,把黎漾宝贝的黑巴克挖了……

放学后黎漾火急火燎的回家就想看看自己的花开了没,因为昨晚已经有隐隐要开的架势了。

司宴躲在自己房间里默默倒数,果然没一会隔壁房间就传来黎漾的尖叫。

她的黑巴克开出来的花变成了白色!

见鬼了。

肯定是司宴干的,只有他会这么缺德。

“司宴,滚出来,单挑啊。”

这件事黎漾记恨了很久,两人明争暗斗给对方使了不少坏。

司叔叔和妈妈也对两人幼稚的行为笑的不行。

现在想来当时还真是蠢到家了。

没一会黎漾已经重新栽好了一大片,司宴刚从房间里换了衣服出来。

看见她摆弄这些花后说了一句,“你弄了也得被雨打,费那劲干什么。”

“我乐意,你别在这碍眼。”

“偏不。”

他就要逆着她来。

司宴说着也拿了个铲子过去,黎漾没理他,两人干活确实快,马上就弄完了。

她坐到花园里的椅子上喝了口茶,看着这片黑巴克出神。

司宴站在花丛里,他伸手碰那些花,黎漾莫名颤栗。

她没由来的唤了他一句,“司宴。”

“嗯?”司宴回头看她,黎漾开口:“你把我的那株黑巴克弄到哪里去了?”

司宴愣了一下,拨弄了一下花身,几片花瓣随之掉落。

“当然是丢了,毕竟你那会当宝似的。”

狗玩意。

黎漾起身离开,心下酸涩,不知是知道答案后的死心还是期待落空的惆怅。

司宴就会乱丢她喜欢的东西,坏死。

这么多年过去了,她问出了口,但司宴没有说出正确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