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第1章

“云**,醒醒,再不起来不及了。”

被人轻轻晃醒的云望舒睁开惺忪的双眼,模糊的视线里满是刺眼的红。

自己不是被裴思明在婚宴上被打死了吗?

怎么又出现在这里?

难道她重生了!?

化妆师见她坐着愣神,心里惦记着新人婆婆念叨的吉时,出言提醒道:“云**,您先洗漱吧,不然来不及化妆了。”

看着满地俗不可耐的装饰,还有化妆师同前世如出一辙的话,云望舒确信自己竟然真的重生了。

前世因母亲云忆早逝,她非常珍惜与父亲的感情,没想到父亲却利用了自己对他的感情,以当时自己年幼为名霸占了云氏集团,还强占了母亲留给自己的股份。

她一次次说服自己,一家人不要追究这些,直到一次意外她才得知母亲的去世竟然跟云庭有关。

她终于忍不了,打算以结婚之名从律师那里拿回母亲留给自己的财产,以此夺回云氏集团。

所以她挑选了贪财好拿捏的裴思明作为自己的结婚对象,装出一副非他不可的深情模样骗过云庭,想着等拿回云氏集团的管理权再给他一笔丰厚的报酬打发他走人。

所以为了婚礼的顺利进行,她忍受了裴思明母亲对自己的颐指气使,甚至还有他跟自己的继妹丁诗琪公然在自己的化妆间偷情。

就在她以为忍让了这一切,就快拿到财产的时候,她撞破了云庭和裴思明的阴谋。

原来裴思明竟然是云庭安插在自己身边的人,自己所有的伎俩都在他们二人的掌控之中。

她冲进去同他们理论,却被气急败坏的他们活活磕死在桌角,然后再伪装成是自己失足。

那天所有来参加婚礼的人都是云家的至亲,可他们都对自己的死漠不关心。

只有赶来抢婚的贺仪景,抱着自己已经冰冷的尸体痛苦不已,他将自己埋在帝景水岸的玫瑰园中,时常守着自己。

可笑自己曾经对他的示爱置之不理,还在其他人的挑拨下,以为他是想借由自己获得云氏的机密,以巩固他贺家风雨飘摇的威望。

却没想到他才是那个唯一拿真心爱护自己的人。

在自己没去投胎的那段日子,她整日跟在贺仪景的身后。

看他每日都摘带露水的玫瑰编成花环套在自己的墓碑上。

看他不顾商界流言,收购云氏集团,并把云庭和裴思明送进了监狱。

看他坐在墓前说自己总是拒绝他,连表现的机会都不给他,然后沉默许久,说他还是愿意原谅自己。

看他那双冷漠淡然的眸子因为她染上悲恸,一天天变得绝望绝望。

思绪回笼,她抬手抹开眼角溢出的泪,抚摸着那颗因他而猛跳的心,眼里带着孤勇,这一世她绝不会再放开他的手了。

她要让所有伤害她的人全部付出代价。

五点,裴母准时差人喊她敬茶。

而她正在重新选礼服,毕竟现有的款式都是裴母挑的,俗气又难看。

来人见云望舒没有起身的打算,连忙给裴母打电话告状。

等裴母和继母丁佩气势汹汹推开门,云望舒正被人簇拥着试礼服。

工作人员被巨响惊到,吓得不知所措。

云望舒淡定的摆正了颈间的项链:“辛苦帮我把腰再收一点,显的比例更好。”

店长立马品过味来:给钱的是云望舒,那只要伺候好她就行了。

她低头轻咳一声,众人又接着忙手里的活,将门口的两人无视到底。

裴母何时被这么怠慢过,当即拧着眉训斥:“云望舒,你什么意思,还没过门就给我摆脸子吗?敬茶还要婆婆三请四约吗?

还有你穿这个伤风败俗的衣服是要勾引谁?”

云望舒头都没抬:“一个寡妇,一个小三在我的婚礼上嚷嚷些什么,要说规矩是你俩最不懂吧。”

棠城的文化底蕴深厚,所以当地的人在婚丧嫁娶上大多遵循古制。

裴母年轻丧夫,丁佩小三上位按照规矩确实不能出席。

自己的短就这么轻飘飘被她揭开,这下连丁佩都坐不住了。

云望舒请的这家店可是棠城有钱人最喜欢去的,要是被这些员工听见些什么,她怎么在太太圈混下去。

她拉住气急的裴母:“望舒,小孩子别胡说了,你说话这么伤人你父亲会难过的。”

“父亲”二次被她狠狠咬住,透过镜子,那双温和的眸子含着明晃晃的威胁。

云望舒跟云庭提出想进云氏的时候,被云庭以要先成家后立业为由拒绝了,何况云庭的手里还握有云忆留给她的股份,她料准了云望舒不敢惹恼云庭。

她看着丁佩那张面目可憎的脸,微微侧头:“你是说何庭吗?”

云父入赘前姓何,后来为了追求云母云忆才装深情改姓云。

丁佩闻言,抓着裴母的手指一紧,心没来由的一慌。

云望舒勾着抹俏皮的笑:“不要脸的倒插门和你这个小三更配哦。”

“你”

丁佩疑惑今天她像变了个人似的,连忙拉着气急败坏的裴母离开,想去确保裴思明和云庭的计划有没有泄露。

裴母本来就是纸老虎,她敢随意撒泼都是丁佩出谋划策,见丁佩慌乱离开,自己也闷声跟着离开。

扰人的苍蝇终于走了,化妆间里又恢复了平静。

抹胸的设计露出精致的锁骨,奢华的裙子衬着她肌肤似雪,璀璨的钻石沦为她的陪衬,秀丽的长发也被挽起,整个人宛如中世纪的公主,尊贵而温雅。

等化妆师收拾好工具全部退出去后,云望舒挑挑拣拣地在化妆台后面的窗帘里隐藏了一个小型摄像头。

吉时到,礼仪来接自己,关门前,她回头看了眼闪着微光的红外指示灯,唇角微勾。

另一边,得知一切都在按计划进行后,丁佩提着的心才安定下来。

她捋了捋有些跑乱的头发,又恢复了那端庄的模样:“亲家母,望舒早早没了母亲,性子是野了些,劳烦您以后多****。”

裴母见她泰然自若,心里又多了些底气:“那是自然,谁家媳妇不听婆婆的话,实在不行打几顿就听话了。”

丁佩端着上好的龙井,与她碰杯“甚好。”

月亮庄园,花团锦簇

伴着悠扬的乐声,云望舒拖着长长的裙摆缓缓往前走。

她眼尖地看到了站在前排的贺仪景。

他长身鹤立在人群中,手中举着酒杯,眼神沉静,散发着成熟稳健的气势。

她忍下眼角的酸涩和思念,迈着步子往前。

尽头里站身为新娘父亲的云庭,他唇角挂着宽厚的笑,绿豆大的眼睛笑的眯起来,像及了一位心疼女儿的慈父。

她略过身旁想开口的云庭,拿过话筒:“感谢大家百忙之中拨冗参加我的订婚宴。”

“这是我和未婚夫的恋爱日常,希望能把这份幸福传递给在场的各位。”

本想出手制止的云庭,见她恋爱上头的模样,心里不禁又得意起几分来。

看来当时找裴思明果然没错。

贺仪景轻“嗤”一声,眸子一瞬不瞬地盯着台上的云望舒,幸福?

那声很轻,但还是被云望舒捕捉到了,她敛起眸中的异样,点下开始的按键。

“思明。”

“小宝贝,好想你,快让我亲亲”

入眼就是两具**的身体娇缠在一起,仔细看,俩人身下还压着红色的喜被。

有眼尖的认出这是楼上的婚房。

裴母立马扑过来把投影藏在身下,欲盖弥彰的阻止人看。

“不是的,是这个**污蔑,她是在报复我五点让她敬茶,是她搞的鬼。”

她脸上恶毒的神情恨不得能杀死云望舒。

而视频里的裴思明似乎听到了楼下的动静,下意识抬头看,正好对上云望舒藏在窗帘后面的手机镜头。

那张餍足的脸完整的呈现在大屏幕上,在场的人精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抓到热点的记者连忙蜂拥着上楼,急得裴母当场昏过去。

狂欢中的两人连门都没锁,于是人群轻而易举的扑进去。

暧昧旖旎的房间瞬间乱作一团,浑身**的两人被聚光灯围着,无处躲藏。

丁佩着急得想去抢记者的相机,可想要抓拍热点的记者就像遇到荤腥的恶狼,怎么肯就范,双方对峙着,就连丁佩私藏的珠宝都被扯掉狼狈的散落一地。

于是屋里屋外人声沸腾,比楼下的婚礼还要热闹。

只留云望舒一人安静的站在妖冶的玫瑰花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