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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世,我离母亲很远。
她的尸体被白布盖着。
什么也看不到。
医生想把受伤的傅守琛推进手术室,他却猩红着双眼吼道:“谁都别动我!”
“关闻音,你过来!”
我瑟瑟发抖地靠拢他,被他用极大地力气甩到病床上。
他用铁钳似的右手捏住我的下巴,明明全身上下都是血肉模糊,也不知道哪来力气,我挣扎不得。
他狠狠的说:“你不是要见你妈的最后一面吗?现在见到了!”
我害怕得瑟瑟发抖,强忍着不让眼泪落下来。
他却突然封住了我的嘴唇。
他越吻越深,几近疯狂地搅弄着我的唇舌,他脸上的血滴下来,落到我与他的唇缝间。
我尝到味道,是铁锈般的腥味。
“关闻音,你妈就在那边,看到了吗?”
“她一定什么都看到了,看到你如今被我压在身下。”
“她会不会后悔?她一定死不瞑目吧!”
我怕得浑身战栗:“傅守琛,你是个恶魔,你个变态!”
“我讨厌你......”
他却笑了,又轻轻地吻了吻我的眼梢。
他说:“你乖乖的,等我从手术室出来。”
我在我妈的尸体旁边守了一整晚,上了麻药的傅守琛被推出来,医生说他的右手十分严重,只能截肢。
那天晚上,他沉睡着。
我拿起了匕首。
打算刺进他胸膛。
这一世,我终于有机会给母亲办葬礼。
她对我总是十分严格,可我也知道,她是爱我的。
为了给我一个完整的家庭,她甚至接纳了关善的入赘。
关善对我极好,母亲没有给过的家的温暖,全由他来补足。
所以我从未想过,上一世的我好不容易逃离了傅守琛的牢笼,等待我的,却是来自于他的非人折磨。
那段灰暗的日子,我活得简直不是个人。
合上冰棺,这简单的葬礼仪式就算是结束了。
母亲即将入土为安,而稀稀拉拉的人群中,最角落的熟悉人影吸引我的注意。
他抬起头,故意摘下墨镜,与我四目相对。
我面露惶然,心中却不由冷笑。
关善,你终于来了。
我等你,很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