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巷子里,潮湿阴暗。

像极了之前把许知欢锁住的小房间。

她眼睁睁看着齐远琛的身影走远,尖叫挣扎都没能让他回头。

中年男人的手不断往下,抚摸着许知欢的大腿。

她怕得双腿打颤,眼泪直掉。

直到抓住机会,狠狠咬住男人的侧脖颈……

……

齐远琛找到许知欢的时候,她正披头散发满身狼狈地坐在酒吧的后巷。

身上的校服凌乱褴褛,**在外的肌肤布满了青紫的痕迹。

许知欢死死地环抱住自己,身体无意识地颤抖着,满脸泪痕。

齐远琛又惊又恐,慌张在许知欢面前蹲下,迟迟才伸手抱她:“知欢,抱歉,我来晚了,我不该留下你一个人……”

许知欢如同惊弓之鸟般推开他。

齐远琛温声哄了她好久:“知欢别怕,许知欢是远琛,许知欢来了……”

她才抬起头,看到齐远琛的一瞬间,她的身体仍然害怕得颤抖,却还是强扯出一个笑容。

“远琛……你怎么才来……”

他的身体颤了颤,猩红的双眸中满是痛色。

齐远琛这样自责的眼神,许知欢已经很久没看过了。

上次看见还是在被拐卖的那三年,她和齐远琛无数次逃跑被抓回来暴打。

但因为远琛是男孩,能卖出好价钱,所以那些坏人总打许知欢。

可无论许知欢被带走多少次,他都能找到她。

最后一次逃跑的时候,为了掩护齐远琛,许知欢故意落后,拖住了那几个坏人。

那时,她用力将齐远琛推了出去,大喊着:“远琛,我等你找到我!”

一周后,他真的带着人重新找到了奄奄一息的许知欢。

那一天,齐远琛如天神降临,打开了锁着许知欢那间昏暗小房间。

可见许知欢的第一眼,他就知道许知欢变了。

她的双眼变得痴傻呆滞,再也没有了以前的神采。

他紧紧抱着许知欢,像是要把她融进的自己的骨血:“知欢,我来晚了……”

许知欢虽然傻了,却还记得他。

记得这是她最爱,也是最爱她的齐远琛。

她擦掉齐远琛的眼泪,笑着说:“没有,远琛,你没有食言,你又一次找到了我。”

她怎么会怪他?

她怎么舍得怪他?

而今天齐远琛的眼神,就像那一天。

所以许知欢摇了摇头,牵住齐远琛的手:“远琛,你没有来晚,是你又找到我了。”

这句话,许知欢像是用尽了全力,说完就晕倒在了齐远琛的怀中。

之后的几天,她彻底陷入了昏迷。

哪怕这样,许知欢还是能感觉到,齐远琛几乎衣不解带地陪着她。

爸爸妈妈和安安来过,但看过许知欢就走了。

再睁开眼睛时,许知欢是被外面的吵嚷声惊醒的。

几乎是瞬间,她就听出了远琛的声音。

“知欢现在变成这样,都是因为我,父亲,我不能娶别人……”

接着是齐父威严的驳斥声:“齐家绝不允许未来的儿媳是一个没有任何助力的傻子!”

“何况,还是个不干不净的傻子。”

许知欢脸色一白,耳朵里嗡嗡作响。

他们只记得她是一个傻子,却不记得,长她经是京圈最优秀傲气的闺秀。

也不再记得,她和远琛订婚时,所有人都说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

后面他们说了什么,许知欢再也听不进。

只觉得心口好闷,好闷好疼。

直到齐远琛进来,在她的病床边坐下,把她蒙在被子里的头拉出来:“知欢,别蒙坏了自己。”

头伸出被子的那刻,许知欢清清楚楚的看见他脸上的巴掌印。

那刺目的红色一瞬间就逼得她留下了泪。

可齐远琛却笑着替她拭泪:“知欢,我不疼的。”

“我以前说过,不会让知欢再吃苦受委屈,是我没有做到。”

不是的。

齐远琛一直信守承诺,这些年来,他也尽力去做了。

只是他们真的谁都没有办法,来改变这样的困境。

晚上。

齐家有事,远琛走了。

许知欢看着窗外那摇来荡去的树杈出神,耳边却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知欢。”

许知欢回头,就看见齐父那双威慑如虎的眼神。

他开门见山:“你确实对远琛有恩,但他对你这么多年的维护,再大的恩情也还完了。”

“知欢,他未来要有更好的路要走,你不该成为他的累赘。”

这些话高深难懂,许知欢却罕见的听懂了。

心里的痛一阵强过一阵,她抓紧被子摇了摇头:“我不想做累赘。”

“那齐伯伯送你去国外治病好不好?”

许知欢一愣,哪怕停在了十岁,也知道出国意味着再也见不到齐远琛。

可齐父却没给她拒绝的机会,他拿出一张照片递到许知欢的眼前。

照片上,是远琛和许安安抱在一起。

和许知欢待在一起的疲倦不同,照片上的远琛满眼笑意。

许知欢心尖一颤,就听见齐父说:“知欢,远琛定下的未婚妻是你妹妹。”

“所以,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