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胡半仙见我半天不说话,便把那包药拍在桌子上:“你不去也得去,如果你想活,就把这包药喂进李鳖方的肚子里!”
之后,他便离去了。
我本来倒是想扔掉那药的,但我想起了从小看的巫医古书,便想拿回去研究下这药里到底是什么成分,从而推断下胡半仙到底又在打什么鬼主意。
于是我便将药给收了起来。
这时,作坊外突然飘来了一阵香味,那香味勾得人食指大动。
我虽然刚刚吃饱了午饭,但此刻闻到这阵气味,竟也觉得不免有些许饥肠辘辘。
出门一看,才发现李鳖方的家门口也聚集了一堆人。
“好香啊!鳖方家在煮什么呢?”
“那还用说?八成是今天中午打到的蛇肉!”
“蛇皮蛇胆能卖钱不说,肉还这么香,哎,早知道我也上去敲一锄头,也不至于好处都让鳖方家拿了......”
村民们在李鳖方家酸溜溜地议论着,一个个伸长了脖子看着李鳖方家,不住地吞咽着口水。
片刻后,李鳖方家的门开了。
但见他老婆端着一大锅蛇肉出现在门口,说多的蛇肉她家吃不完,索性就请乡亲们吃个痛快。
在众人的喝彩声中,李鳖方的媳妇将蛇肉放在门口的木桌上,又从屋里取来了碗,一碗一碗地盛蛇肉给村民分食。
可在村民们兴高采烈地吃肉之际,胡半仙又跑来扫兴了:“不能吃!大家千万不能吃!这是黑妖龙的肉,谁要吃了,谁就得死!那黑妖龙一定会回来找那些吃它肉的人索命的!吃了这肉,指定活不过黑妖龙的头七!”
却有人嗤笑道:“胡半仙,你这半仙现在还灵不灵啊,只听说过人有头七,畜生还能有头七了?”
“咋没有!”胡半仙突然暴喝道,“畜生和人一样,都是爹妈生的,会知道疼,也会有怨气,也懂是谁弄死了它,更能知道是谁吃了它的肉!人能有头七,畜生为啥不能有?”
胡半仙话音一落,有好些曾找胡半仙治愈过邪病的村民倒是放下了碗筷。
不过也有人完全不当回事,依旧对着蛇肉大快朵颐。
李鳖方也在这时候走过来了,他指着胡半仙的鼻子骂道:“你这老东西有完没完,狗东西从今天中午就开始咒我,咒个没完。现在我请乡亲们吃蛇肉,你还要屁话啰嗦,大家吃好东西的心情都被你搅和了!”
被李鳖方这样一挑拨,真的有几个不忿的村民放下碗筷去推搡胡半仙:“你这跳大神的,人家鳖方好心你当驴肝肺是吧?你要吃就吃,不吃就滚!”
一时间,胡半仙被围攻了。
村民们见状纷纷上去劝架,鳖方媳妇也把蛇肉锅收走了。
现场越来越混乱,我无心掺合这淌浑水,于是便离开了。
见天色已晚,我就在作坊里吃了饭,然后回破庙里,准备研究下那胡半仙给的那包药是什么玩意。
可这时白衣姐姐又来了,她今天的精神看起来比昨天更好。
见到我后,她没有给我拒绝的机会,急风骤雨般地把我给睡了。
事后,她把我轻柔地搂在怀里,对我轻声细语道:“宝宝,听说今天村里出事了?”
我连忙就把今天发生的事情告诉了姐姐,顺便把胡半仙给我药粉要毒死李鳖方的事说了。
“姐姐,我觉得黑蛇很邪门,世界上哪有这么大的蛇啊,它会不会真是什么妖怪?”
姐姐闻言,摸出来一块薄如蝉翼的白色鳞片,道:“别担心,姐姐只要有这个,它便不敢惹我。而且如今,它已经死了。”
姐姐手里的白色鳞片,竟然跟扎在大黑蛇伤口上的鳞片一模一样,这不就是小白蛇身上鳞片嘛!
我咽了口唾沫,忍不住问道:“姐姐......你是不是认识小白蛇啊,那黑蛇是它打伤的吗?”
姐姐只是轻轻一笑,道:“也可以算是认识它吧。”
随后,她不给我追问的机会,匆忙岔开了话题:“对了,你说胡半仙给了你药粉,看过是什么了吗?”
差点把这关键的东西忘了!
我一拍脑袋,把药粉取了出来,打开一看后,才发现这些药都泛着诡异的萤萤绿光!
“这......”
“这是食肠蛊。”姐姐的脸色也凝重了起来,“这药粉进了人肚子里,会变成一只只专吃人肠子的蛊虫,中蛊者不出半个时辰就会肠穿肚烂。”
我一阵愕然:“胡叔这是什么意思?他跟李鳖方明明无冤无仇的啊。”
姐姐展颜笑道:“他是真的想帮你,黑蛇的蛇头落在了你脚上,确实是想指定你去报仇,如果你完不成,也必会遭黑蛇冤魂纠缠。”
“他不会那么好心吧?我小时候,他也用蛊虫害我的。”
姐姐却神秘地冲我笑了笑:“正是因为他给你下过蛊虫,所以,现在他才不舍得你死。他给你下的蛊,叫蓝盔瓢蛊,虽不致命,但会压制活人魂神中的阳火,让活人变得更加容易被夺舍。”
夺舍?
我心中惊骇万分。
我看过胡半仙的那些古书,自然也是知道“夺舍”这个词的意思有多恶毒!
我一阵头皮发麻:“难道他是想等我长大了,夺舍我的身体,好让他重新拥有一副年轻的身子骨?”
姐姐摸了摸我的脑袋:“很有这个可能。他曾逼你从小住破庙,也曾骗你在庙周围洒上引蛇粉。这便是因为荒庙招魑魅,长虫招山精,再配合上蓝盔瓢蛊,为的就是能让这三种阴邪之物来三管齐下,压制你魂神中的阳火,时间一久,你便逃不出他的五指山了。”
“原来是这样!”我咬牙切齿道,心里把胡半仙的祖宗十八代骂了个遍。
“可姐姐,现在黑蛇会来找麻烦,姓胡的又可能算计我,我该怎么办?”
“不用担忧,胡半仙后面要你做什么,配合便是,我会安排好。不过那个李鳖方,就不必去管了,你也说了,他手下尽是些带着人命的村痞,你贸然杀他,同样容易招来横祸。”
“好,我都听姐姐的。”
“宝宝真乖。”
说完,姐姐又吻上了我......
翌日,我再次是腰酸背痛地回作坊干木工。
可才迈入作坊的门口时,作坊的老板刘建国就把一把锄头塞给了我,火急火燎道:“天数!村里发金条啦!好几户都拿到啦!快帮忙去我地里淘淘金,要淘到了金子,这个月给你多发工钱!”
村发金?
还有这等好事?
路上,我才知道,原来是有七八户人家在自家地里干活的时候,从泥土里刨出了金器。
有人挖到了金手镯,有人挖到了金项链,还有人直接挖到了一小根金条!
所以,现在几乎是全村人都下地了。
大家在自己的田里挖来挖去,干得热火朝天。
刘建国自然也不甘示弱,也带着我下地狂挖。
我觉得这行为挺反智的,但为了几个工钱,便也陪着他疯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