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口!”
大长公主一声断喝,止住了陆佑宁的话。
“你竟是疯魔了,这般胡诌的话也说得出口。”
陆知晚已经与睿王定亲,这样的胡话要是传出去还得了?
可即便这样,大家的目光还是不约而同的看向站在屋中央的陆知晚,打量、探究、怀疑、鄙视,如一把把利刃,要将她戳穿。
一旁的兰草全身绷紧,几乎快晕厥过去。
她再愚钝,在看到自家小姐那一身的伤痕后,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万一被大家知道,小姐就是那个婢女,惟有死路一条……
叶氏虽心疼女儿,却也知道陆佑宁方才的话太失分寸,连忙拉着她跪下给大长公主请罪。
“母亲息怒,宁儿一时失言,实乃无心之举,还请母亲勿怪。”
陆佑宁也被大长公主这声厉叱惊得回过神来,眼泪涮的一下就滚下来了。
“祖母,宁儿知错了……不过是恰巧看到大姐姐昨日晌午在厢房出现……怕万一、万一……”
陆佑宁看似在认错,实则言语间还是在抹黑陆知晚。
说到底,她就是不甘心一个小小庶女,竟能嫁给睿王那样一个光风霁月之人。而自己,明明是上京第一贵女,竟只能配与李砚那样不知羞耻的莽夫,老天实在不公!
听了陆佑宁的话,大长公主朝陆知晚看过来,眉头几不可察的蹙起,双眸里隐然浮现杀气!
若真的如陆佑宁所说,与砚王私通的人是陆知晚,那么,她非但不能嫁给睿王,还会得罪皇家,给镇国公府引来塌天大祸!
这样的祸女,惟有杀之,才能保全大局……
几乎一瞬间,一向杀伐果断的大长公主心中就有了主意。
那怕隔着距离,陆知晚也清晰察觉到大长公主眼神里的杀气,她太清楚她这个出身皇家的祖母手段有多厉害,眼里更是容不得半点沙子。
她回头看着陆佑宁,淡定道:“若按妹妹的说法,妹妹昨日也在厢房出现过,是否也要被误会成与砚王私通?”
“你……”陆佑宁没想到自己会被陆知晚倒打一耙,一时间竟驳不出话来,气得满脸通红。
陆知晚朝大长公主恭敬一福,道:“昨日祖母大寿,孙女亲抄了《吉祥经》去小祠堂焚烧为祖母祈福,因此才借路东厢。”
陆知晚神情坦然。
大长公主紧盯着她,见她一脸从容,不见半分心虚慌乱,顿时松下神情,转而对陆佑宁责难起来。
“你堂堂大家闺秀,毫无根据的事张口就来,殊不知胡言乱语会给府里惹来多大的祸事,平日真是太纵容你了。”
“方才的话,若有谁敢传出去半句,我亲自打断他的腿!”
大长公主虽气恼陆佑宁口不择言,但到底舍不得处罚她,只严令大家不许将方才的话传出去,尔后挥手不耐的让大家退下。
叶氏连忙领着大家退出来。
众人一走,屋内安静下来,大长公主盯着走在人群最后面的身影,眸光渐冷。
金嬷嬷走上前去,轻问:“公主在看什么?”
看着背影消失在回廊折弯处,大长公主收回目光。
“你不觉得,二丫头最近有些反常?”
金嬷嬷有些不明白:“公主说的是?”
大长公主闭了闭眸子,“她一向呆蠢,遇事说不出半句话来。可方才却三言两语就问住了宁丫头,实在出乎我的意料。”
金嬷嬷将泡好的参茶放进她手里:“这是好事,以前还担心她拴不住睿王,守不住睿王妃的位置,如今看来,倒不必担心了。”
大长公主沉吟片刻,吩咐道:“你亲自去祠堂问清楚,她昨日晌午可是去过?都干过什么?”
金嬷嬷一怔:“公主不相信二姑娘?”
抿下一口参茶,大长公主冷然道:“不过一个贱婢生的贱种,品性能好到那里去?况且她捉住睿王与沈鸢私通,能隐忍不发,单凭这份心机,不得不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