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天竺很快就恢复了昂扬的斗志:“奴婢拿食盒装好桂花糕,一会儿王妃给王爷送去。”
她坚信王爷迟早会发现王妃的好。
玉树也连声道:“王妃做的桂花糕,是奴婢吃过最香甜的,王爷也定会喜欢。”
沐云歌知道这俩个小丫鬟是故意安慰自己,故作轻松:“你们放心,我要做的事情……一定会做到!”
她拎着天竺准备好的食盒,敲响了楚元戟的房门。
门虚掩着,楚元戟慵懒的嗓音飘来:“进——”
沐云歌推门而入,看见男人端坐在案前茗茶,踱步上前,小心翼翼打开食盒:“这是刚出锅的桂花糕,还热着呢!王爷尝尝……”
楚元戟一手端着茶盏,另一只拈着杯盖的手,看似腾不出手来,却冲她微微张了口。
沐云歌愣了愣,定王这是要让她投喂吗?
虽有片刻的顿滞,但沐云歌还是很快回了神,手指僵硬地拈起一块桂花糕,试探地递到了男人嘴角。
没想到,楚元戟还真接了,轻咬了一小口,细嚼慢咽,吃相极是斯文优雅,让沐云歌还拿着桂花糕的手悬在半空中,进退两难,处境极其尴尬。
终于,男人在咀嚼完一小口桂花糕后,轻啜了口茶,才发出一声赞叹:“这桂花糕当真是王妃亲手做的?”
沐云歌终于松了口气:“当然。只是……不知合不合王爷的口味?”
楚元戟润红的唇瓣再度微微张开,用行动回答了她的话。
沐云歌只能恭敬地把桂花糕喂到男人嘴边,可心里却已经骂了几万遍:定王是缺胳膊少手么?吃个糕点也能作妖!
楚元戟就像是有心灵感应,突然抬头望向她:“让王妃站在这儿侍候本王,你心里不会怨恨本王吧?”
“怎么会?能服侍王爷是妾身应尽的本分。”
沐云歌挤出两声笑,连她自己也能感觉到其中虚伪。
楚元戟倒不深究,依然是一副懒洋洋的模样,嘴角淡漠,眼底却藏着少有的浅笑。
“王妃不委屈就好,一会儿本王还要读书,你就在边上侍候糕点茶水吧。”
沐云歌心里已经炸毛,这男人还真是得寸进尺,拿她当丫鬟使唤不说,分明是故意刁难。
可就算她心知肚明,也不能甩头就走,想着沐子胥快马加鞭的已经赶去京城周旋,她这边一定不能出岔子,无论如何都得让楚元戟点头。
“是。”
入夜,烛火通明,楚元戟悠然自得地坐在案前看书,时而张开嘴,守候在旁的沐云歌就得赶紧将茶水糕点送到嘴边。
眼看着时间一点点过去,她不仅胳膊酸累,人也开始犯困,守着茶水点心开始打盹。
“咳——”
楚元戟刻意的低咳,瞬间将她惊醒,慌张中不小心打翻了茶水,溅了自己一身,也祸及到身边的男人。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沐云歌顿时睡意全无,掏出绢帕忙不迭地擦拭男人身上的茶渣,上下其手之间,撩得男人鹰眸陡暗,后背立得僵直。
下一瞬,她的小手已落入了楚元戟的掌心。
男人眉心紧锁,薄唇抿成一条直线:“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沐云歌很快就敏锐地察觉到了对方身体的异样,心如小鹿乱撞,急着将小手抽离,却被楚元戟反手勾臂,直接环上了后腰。
她慌张地连忙解释:“王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不是故意做什么?不是故意勾引本王吗?倘若不是想勾引本王,为何要特意做了桂花糕送来?难道……王妃是另有图谋?”
楚元戟的声音渐渐逼近,几乎凑到了沐云歌的耳边,二人之间的气流变得越来越危险。
突然,男人腰腹传来痛感,是沐云歌用膝盖偷袭了他。
她趁着楚元戟手松的瞬间,从被他包裹的危险气息中挣脱出来,逃也似的连着后退几步,努力镇定下来:“请王爷自重。”
楚元戟也未再步步紧逼,反倒一贯慵懒地坐了下来,目光如炬:“说吧!你突然对本王千依百顺,究竟有什么目的?”
沐云歌这才意识到,其实楚元戟早就看穿了她的心思,这一晚上端茶喂糕点的把戏,根本就是在戏弄她。
一股无名的火涌了上来,再好脾气的人也不想被人当猴耍!
她咬紧牙关,气红了脸,水眸泛着氤氲雾气:“楚元戟,你……浑蛋!”
沐云歌只恨自己词穷,骂人的脏话竟然想不出几个,面对蛮横霸道的定王,她既不敢惹,也打不赢,最终只能咬着牙,在眼泪夺眶之前摔门而去,刚出门眼泪就不争气地涌了出来,正好被杜随撞了个正着。
沐云歌飞也似的逃回了房,砰地关紧房门。
这一边,杜随忍不住伸进头,打探主子屋里的动静,小心翼翼地试探:“王爷……把王妃怎么了?属下看见王妃哭着跑出去……”
“哭了?”楚元戟皱了皱眉头:“胆敢辱骂本王,本王还没找她算账,她反倒哭了……”
这事儿找谁说理去?
杜随也惊呆了,敢辱骂王爷?王妃这回怕是真要遭殃了!
他识趣在旁,安静等着王爷下令处罚王妃。
只见楚元戟略显不耐的在屋里来回踱步,就这样约莫过了一炷香的时辰,男人的目光突然扫向他,神色肃然:“杜随,你知道……怎么哄女人开心吗?如果她突然哭了……”
杜随圆圆的眼珠子瞪得有铜铃那么大,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属下也不懂,不过莫言有个未婚妻,属下听他说过……要想哄他未婚妻开心,就得送小礼物。”
“送礼物……”
楚元戟喃喃重复着他的话,好像有点明白了,继而大步流星的走了出去。
杜随的目光跟着移动,王爷正是朝着王妃房间的方向而去,莫非……
他早就隐隐觉得王爷对王妃好像有些不太一样,现在看来他的猜测不是多余的。
楚元戟来到了沐云歌的房门外,抬手的瞬间眼底闪过一丝犹豫,却很快抛之脑后,叩响了女人的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