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归晚与沈聿分别后,各自回到房中。
刚刚与颜昭柔发生了一场口角之争,虞归晚丝毫没有被影响心情。
从冷院搬出来后,先前由沈淮舟派去负责看管她的丫鬟婆子也被她遣散走了。
如今,她的居住之处只有她一人,在外游逛了大半天,刚刚回到屋内,就觉得身体疲惫。
一瞧见床,就更是没了精神,迫不及待的脱了鞋,整个人平躺在了床榻上,双臂交叠枕在脑后,闭目养神,脑海里不由得浮现出今日医馆里发生的事情。
从人们面对疾病久治不愈时的恐惧与绝望,再到病症缓解的欣喜与乐观。
前后不过短短几个时辰,就体验了从地狱爬到天堂的心情。
人生百态,只要能够有命在这世上,何尝不是一件幸福高兴的事情呢?
她还记得事情结束走在街上时,沈聿问她为何如此厉害?她当时的回答是从古籍上学来的。
现在想想,她突然反应过来自己的解释多少有些儿敷衍,要是她说自己长期钻研医术的话,是不是更具有可信度一点儿?
也不知道沈聿是不是真的相信她当时的解释!越想越觉得自己像是撒了一个天大的谎,心神意乱时,急躁的抓了抓头发。
猛然睁眼,眼睛瞪得犹如铜铃,紧紧的盯着悬挂在半空中的蚊帐白布,意识到自己竟会去想沈聿的心思,顿觉莫名其妙。
疯狂使劲的摇了摇头,甩开了全部有关于沈聿的想法,突然一个翻身坐了起来,下床打开床头的柜子,从里面拿出来一个上了锁木箱子。
箱子里面装得是她存起来的银票和一些儿比较重要的东西,锁是她前几日才买来的,目的是为了预防颜昭柔。
打开箱子,她细心的整理着银票与其他东西,心里盘算着什么时候可以去接她的母亲与弟弟。
她的亲生母亲余霜霜,是她那身居五品官父亲,虞泊山的妾室。
因为岁月流逝,容貌渐老,慢慢的失去了宠爱。
自从虞归晚嫁到王府后,更是被当家主母整日折磨,艰难度日。
而虞归晚的弟弟,也因为和她一样是庶出的身份,再加上余霜霜地位卑微,免不了受其他嫡长子与嫡长女的冷眼欺负。
虞归晚如今努力赚钱存钱,为的就是尽早有能力回到虞府,将余霜霜与弟弟接出来,他们一家三口去过隐居人世、其乐融融的日子。
大致整理清点好后,她又把箱子重新上了锁,放回柜子中。
因为知道颜昭柔将她视为眼中钉肉中刺,更有了之前那次落入水中的碎银耳环,被颜昭柔利用来诬陷她的教训。
所以,每隔两日,她都会打开箱子整理一遍,并且结束后还会将原来的锁直接扔掉,换上一把新锁,重要的是,她还在箱子里面设计了隔层与机关。
除非专业人士,否则的话就算是能够打开外面的锁,也拿不出里面的东西。
不,确切的说,连找都很难找到。
虞归晚之所以这么做,是要确保在她外出时,房中的重要之物也要万无一失,这才有利于她对那些曾经伤害她的人,报复计划的顺利展开与实施。
……
晚宴,虞归晚、沈淮舟、颜昭柔三人围桌而坐。
沈淮舟坐在中间的主座,一边给颜昭柔碗中夹着菜,一边满是关怀的柔声说,“这鸽子汤补体,柔儿近来身体虚弱,稍后定要多喝些,这是本王让人专程给你做的。”
一听沈淮舟这话,颜昭柔脸上立刻笑开了花,“多谢淮舟哥哥。”
话末,她还忙把沈淮舟夹在碗里的菜放进嘴巴里,满脸幸福的咀嚼着。
“呵~”虞归晚用筷子翻动着面前摆放着的鱼,冷冷的嗤鼻,“当心补得太多,身体承受不住!”
“姐姐——你这是明显是嫉妒淮舟哥哥对妹妹好。”颜昭柔丝毫没有生气,反倒是得意洋洋的炫耀着,“若姐姐见不得这场面,可以回房待着。”
“来,淮舟哥哥,这是你最爱的红烧里脊,柔儿喂你吃。”说着,她竟真的夹了一块红烧里脊,朝着沈淮舟的嘴巴里喂去。
从前,颜昭柔时常会用这样的方式来**虞归晚。
如今,虞归晚也算是对这样的画面见惯不怪了。
唯一不同的是,从前她会大动肝火的发怒,而如今,她没有任何的涟漪,更觉得有些儿恶心。
放下筷子,猛地站起身子,正要离开,耳边却突然传来了沈淮舟那厌恶的嗓音,“站住,本王还有话要说。”
回眸,能够瞧见颜昭柔眼神里面的挑衅,无视她的存在,冷着脸望向沈淮舟,没好气的开口,“有话快说!”
“你坐下!”沈淮舟鲜少见过虞归晚对他理直气壮的样子儿,莫名的,心里竟有些儿不是滋味儿。
虞归晚可无暇顾及沈淮舟的情绪,直接开口说了一句,“不说我走了。”
话末,她就真的抬脚走了两步。
见此情景,沈淮舟急忙出声,“云州城爆发了瘟疫,皇帝给本王派了差事,命本王去查瘟疫的来源,往后几日本王都将不再云州城。”
闻言,虞归晚下意识的停下步子,回眸望着沈淮舟,像是预感到了什么,眉眼上挑,饶有兴致的问,“所以呢?你到底想说什么?”
沈淮舟是云州城的三王爷,弱冠礼后带兵打仗,城里爆发了瘟疫,皇帝会派他去彻查,这一点,虞归晚并不觉得有什么惊奇之处。
“柔儿近来身体虚弱,本王不再的日子里,你断不能欺负她。”
原来这才是沈淮舟想说的,虞归晚顿觉好笑。
目光不自觉地落在了颜昭柔身上,刚好瞧见她正满脸委屈的抱着沈淮舟的胳膊,楚楚可怜的说道,“淮舟哥哥,姐姐见不得我,柔儿害怕,你带上柔儿一起去吧。”
“柔儿乖,本王是去办正事,带上你就违背了皇上的命令,要受处置的。”沈淮舟安抚着颜昭柔的情绪。
随即,又把如同刀子一样的眼神转向虞归晚,厉声呵斥,“虞归晚,你听到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