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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李总等公司的高管和一些媒体记者都赶到了现场,他们被我的惨状吓到。

路过的有些情绪脆弱的人立刻低声啜泣起来。

本来我还没什么感觉,这一下却让我鼻子发酸。

转眼间,我看到柳渠泉撑着伞走上前,蹲在地上想合上我的眼睛,可怎么也合不上。

因为我带着冤死的怨气,想要知道是谁这样虐杀我。

他展开那件刚取回的定制西装给我盖上,小心地揭开我嘴上的胶带。

我想起来我瞥见了凶手西装领带内侧有金色丝线绣的logo,虽然我认不全那些字母。

正当我在心里回忆描摹着那个logo时,突然听到柳渠泉发出一声冷笑。

我差点没被气得魂飞魄散,好歹也是相依为命这么多年的情谊,不哭也就算了,竟然还笑!

直到看到他接下来的动作,我才稍稍平静下来。

他拿出真丝手帕给我擦脸,轻声说,「今天我刚谈成了一笔大生意,还特地订了米其林三星餐厅准备和你庆祝,你今天倒是挺大方,全让给我一个人吃了。」

我摸摸已经饥肠辘辘的肚子,无法作出任何回应。

李总这个见多识广的人看到这一幕都有些不忍直视,侧身拍了下柳渠泉的肩膀,「柳总节哀。我先联系警方和律师,一定要查**相,不能让小雨就这么死了。」

柳渠泉把伞扔到一旁,将我抱起,手背上青筋暴起,指尖泛白。

他脸上此时表情淡漠,「不用报警,没用的,我们得罪不起。」

我愣在一旁看着他。

那西装的面料很高档,凶手又能在闹市行凶,我也猜到对方必定是某个权贵子弟。

可柳渠泉居然毫不挣扎就选择了妥协,让我心里特别难受,有种真心喂了狗的感觉。

他刚才的态度,让我都做好了心理准备,以为他大概率会草草地安排我的后事。

我和柳渠泉都是孤儿,说好听点是相依为命,可要细究起来,其实什么关系都算不上。

但出乎意料的是,他却把我的追悼会办得极其隆重。

他面带微笑地接待每一个来悼念的人,仿佛无事人一般地处理着各项事宜。

好像做这一切,不过是为了报答我对他的恩情,看不出一丝悲伤。

就在我愤愤不平时,又亲眼目睹他不眠不休地在追悼会现场守了整整三天三夜。

我不甘心就这样冤死,所以迟迟不愿投胎。

可是作为冤死鬼,我对被害的过程没有任何记忆,连凶手是谁都不知道。

我只能在每天有限的时间里,以那件西装为线索,在这座大都市里四处游荡,但大部分时间还是去看某人有没有偷懒。

我死后的一年里,柳渠泉获得了"年度最佳企业家"的称号,还被任命为市政顾问,一时风头无两。

在我的一周年忌日那天,我打算去陵园看看他给我准备了什么祭品。

那里不仅安放着我的牌位,还有他父母的,不过我从未见过二老,据说在他小时候就去世了。

刚到陵园,我就闻到一股熟悉的香火味,循着味道我找到了我的墓前。

看到柳渠泉摆满了各种奢华祭品,我笑眯眯地说,「不错不错。又来给我烧香,送祭品了。真孝顺。」

话音刚落,就看到柳渠泉朝我的方向看来,眼睛瞪得老大,「小雨?!」

我更是吃惊,「你能看到我?!」

他使劲点头,神情激动,嘴里喃喃自语。

因为声音太小,我只听到"果然没骗我","真的能看见"之类的话。

后来我才发现,在活人中只有柳渠泉能看到我。

好歹是个能聊天的老熟人,我跑人间跑得更勤快了。

有时去公司找他唠嗑,有时出于好奇跟着他参加商业活动。

而他也只能在公司和家里看到我。

我找借口误导他,让他以为我不能经常出现。

免得他又打趣说我对他念念不忘才不去投胎。

据说鬼魂如果在去世五年后还不能投胎,就会开始慢慢消散,最终灰飞烟灭。

而我已经毫无头绪地找了凶手两年,就在我快要放弃的时候,事情出现了转机。

我发现柳渠泉通过一个高端商务俱乐部的朋友,认识了市长的公子赵钱毅。

起初,我以为他是想借机攀附权贵。

可他明明说过,他不玩这套,要做一个脚踏实地、造福社会的企业家。

正当我疑惑不解时,我看到赵钱毅从口袋里掏出一块镶着金边的方巾,上面的logo与我见到的那西装领带内侧的一模一样。

柳渠泉面不改色,笑容温和地与赵钱毅碰杯,脸上看不出一丝异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