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霜带着左茂和我,驱车前往大石坝。
大石坝是城郊的一片棚户区,这里环境脏乱差,房屋破旧不堪,住着许多外来务工人员和社会底层人士。
程霜说,那个老裁缝,就住在大石坝最深处的一间破房子里。
车子在大石坝的入口处停了下来,因为道路狭窄,车子无法继续前进。
我们三个下了车,步行进入大石坝。
一股难闻的气味扑鼻而来,混合着垃圾腐烂、污水横流的味道,让人作呕。
路面坑坑洼洼,积满了污水,我们只能小心翼翼地行走,生怕踩到什么脏东西。
路边堆满了各种垃圾,有破旧的家具、废弃的电器、腐烂的蔬菜等等,苍蝇嗡嗡地飞舞着,让人恶心。
我们沿着狭窄的巷道,七拐八拐地走了很久,终于来到一间破旧的房子前。
这间房子是用土坯垒成的,墙面斑驳不堪,屋顶上盖着破旧的石棉瓦,有些地方已经破损,露出了里面黑漆漆的木梁。
房子的大门是用几块木板拼凑而成的,上面布满了灰尘和蜘蛛网,一看就很久没有人打开过了。
“就是这里了。”程霜说着,走上前去,轻轻地敲了敲门。
“咚咚咚……”
敲门声在寂静的巷道里回荡着,显得格外清晰。
我们等了一会儿,却没有人来开门。
程霜再次敲了敲门,这次,她加重了力道。
“咚咚咚……”
敲门声更大了,但是,依旧没有人来开门。
这时我们发现,门上虽然挂着个锁头,其实并没上锁,于是程霜取下锁头,我们大摇大摆的走了进去。
房子里很昏暗,只有一扇小小的窗户,透进来一丝微弱的光线。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发霉的味道,混合着淡淡的血腥味,让人感到很不舒服。
房子里的陈设非常简陋,只有一张破旧的木床,一张桌子,几把椅子,以及一些生活用品。
在房间的角落里,堆放着一些杂物,其中,就包括一些制作纸人的材料。
程霜走到桌子前,拿起桌子上的一张纸,仔细地端详着。
这张纸很旧了,上面写着一些我看不懂的文字和符号。
“这是招魂符。”程霜说道:“看来,那个老裁缝,经常用纸人招魂。”
“程小姐,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左茂问道。
“先找到那个老裁缝再说。”程霜说着,便开始在房子里四处寻找起来。
我们三个,将整个房子,都翻了个遍,但是,却始终没有找到那个老裁缝的踪迹。
“奇怪了,人去哪里了呢?”我疑惑地问道。
程霜没有说话,她的眉头紧锁,走到房间的角落里,仔细地检查着那些制作纸人的材料。
“这些材料,都很普通,没有什么特殊之处。”程霜自言自语道。
“等等!”突然,程霜像是发现了什么,她拿起一块红色的布料,仔细地端详着。
“怎么了?”我问道。
程霜没有说话,她将那块红色的布料,放在鼻子下闻了闻,然后,她的脸色,瞬间变得非常难看。
“这是尸油,如果我的推测没错,那个老裁缝应该就在附近。”程霜语气坚定,“他既然用尸油炼制邪物,就一定会有所图谋,他不会轻易离开。”
于是我们假装离开,暗中折返回来,趴在墙边,看着院子里的动静。
夜幕降临,大石坝被黑暗笼罩,破败的房屋仿佛怪兽张着黑洞洞的大嘴,令人毛骨悚然。我们三人在距离老裁缝家不远的一处断墙后躲藏了数个小时,饥肠辘辘,却不敢发出一丝声响。
“霜姐,你说那个老裁缝会不会已经跑了?”我压低声音,不安地问道。
程霜没有回答,只是紧盯着老裁缝家的方向,深邃的眸子在夜色中闪烁着寒光。
突然,老裁缝家亮起了一点微弱的灯光,在漆黑的夜里显得格外诡异。
“来了!”程霜低声说道,示意我们提高警惕。
只见老裁缝家的门缓缓打开,一个佝偻的身影从里面走了出来。
借着微弱的月光,我们看清了老裁缝的样貌。
他身形枯瘦,穿着一件沾满污渍的灰色长袍,花白的头发乱蓬蓬地堆在头上,一张老脸上布满了皱纹,浑浊的双眼闪烁着令人不安的光芒。
老裁缝手里提着一个篮子,篮子里似乎装着什么东西,但他走路的姿势却十分怪异,像是提着千斤重物一般,每走一步都显得十分吃力。
“他要去哪里?”我疑惑地问道。
“跟上去看看就知道了。”程霜说着,便悄无声息地跟了上去。
我们三人紧紧地跟在老裁缝身后,穿过一条条狭窄的巷道,最后来到了一片荒凉的坟地。
坟地里杂草丛生,坟茔破败不堪,许多坟墓甚至已经坍塌,露出里面森森的白骨。
阴风阵阵,吹得树叶沙沙作响,仿佛有无数亡魂在耳边低语,令人毛骨悚然。
老裁缝来到一处新坟前,将手中的篮子放在地上,然后从怀里掏出一把香烛和纸钱,点燃后插在坟前。
借着火光,我们看清了墓碑上的字迹:
爱妻徐娇之墓
“徐娇?”我心中一惊,这个名字怎么这么熟悉?
突然,我脑海中闪过一道灵光,想起左茂曾经说过,他的妻子就叫徐娇!
我正疑惑间,老裁缝已经开始做法事。
他口中念念有词,声音低沉而诡异,仿佛来自地狱的召唤,令人不寒而栗。
随着老裁缝的咒语声越来越大,坟墓周围的阴风也越来越强,吹得周围的树木剧烈摇晃起来,仿佛随时都会被连根拔起。
突然,老裁缝猛地掀开篮子上的黑布,我顿时吓得倒吸一口凉气。
只见篮子里装着的,竟然是一颗血淋淋的人头!
而这颗人头的面容,赫然就是左茂的妻子徐娇!
“老……”左茂显然也看清了一切,差点就叫出声来,还好被程霜及时捂住了嘴巴,“别出声,小心前功尽弃。”
左茂用力的点头,眼泪已经喷涌而出。
我们强忍着,继续观察着老裁缝的一举一动。
只见老裁缝将徐娇的人头从篮子里拿出来,放在坟前,然后咬破自己的手指,将鲜血滴在徐娇的额头上。
“天地玄黄,宇宙洪荒,日月盈昃,辰宿列张……”老裁缝口中念念有词,双手结出一个古怪的法印。
随着老裁缝的咒语声,徐娇的人头竟然开始慢慢地融化,化作一摊血水,渗入到坟墓之中。
而原本空洞无神的纸人,此时竟然仿佛有了生命一般,眼珠子滴溜溜地转动着,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诡异的笑容。
老裁缝做完法事后,心满意足地离开了坟地。
“霜姐,我们现在怎么办?”我问道。
“先不要打草惊蛇,看看他后面怎么做!”程霜说道。
我们三人一直等到天亮,才悄悄地潜入老裁缝的家中。
老裁缝似乎并没有发现我们,他正在房间里,对着纸人自言自语。
“娇娇啊,你放心,我一定会帮你报仇的,我会让那个负心汉,为你陪葬!”老裁缝的声音,充满了怨毒和仇恨。
“负心汉?难道说,左茂的妻子,是被他害死的?”
与此同时,程霜也看向了左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