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不是的!你误会了!”

云九凰当即推开裴时钦,紧张解释:“我是崴了脚,裴状元正好碰见才好心扶我。”

君砚尘目光落在云九凰那明显不能用力的左脚上。

裴时钦也适时出声:“下官是为护公主周全才不得已失礼搀扶公主,还请驸马莫要误解。”

见君砚尘神色依旧冰冷,云九凰心里霎时涌上一抹委屈。

她忍着痛想走上前去,突然,整个人就悬了空,竟是君砚尘将她一把抱了起来!

云九凰猝不及防惊呼出声。

霎时,所有人注目过来。

云九凰羞赧难忍,只好将脑袋埋进君砚尘的胸膛。

君砚尘又看向裴时钦,语气冷淡:“多谢裴大人相助,我先带公主回府,改日再登门致谢。”

回了公主府。

寻来太医开了药,太医将药膏递给侍女嘱咐:“这跌打膏需先用掌心搓热,再揉至公主脚伤处。”

“是。”侍女正要接过来。

君砚尘却先一步从太医手中接过药膏。

“我来吧。”

待侍女去送太医,屋内只剩两人。

君砚尘屈膝半跪在云九凰身前,双手掌心搓热药膏后包裹住了她的左脚。

他温热的掌心一点点按揉着,脚踝被揉得发热,云九凰心头也跟着发烫。

“这几日公主就好生在府内休养,莫要出门了。”君砚尘沉声开口。

听出他语气中的关心,云九凰眸中亮晶晶看他,软声道:“那你每日能不能早些回来陪我?”

君砚尘按揉的动作稍稍一顿。

他许久没有吭声,云九凰眼神也渐渐黯然。

就在她以为他不会答应时,君砚尘却低声道了一句:“好。”

云九凰不由抿唇笑开。

君砚尘看着她的笑,第一次发现,她脸上竟是有酒窝的,那酒窝让他猝然有些手痒,竟生出用手戳一戳这大逆不道之感。

当晚。

君砚尘照例拿出被褥。

云九凰叫住了他:“不必打地铺了。”

这话让君砚尘动作一顿,他看了眼云九凰,挑了挑眉:“公主这几日行动不便,还是算了吧,臣怕会伤着您。”

“……”

云九凰自然明白他是何意思,脸上顿时臊热一片。

“我的意思是让你以后不必打地铺了,上床来睡即可,不是非要做那事才能睡床!”

君砚尘神色一怔,却未动:“公主不嫌臣脏了?不怕臣睡坏了你这金丝楠木床,盖坏了你的绫罗绸缎被?”

这些,都是之前云九凰理直气壮要他睡地上的理由。

云九凰忙摇头:“以前都是我说的气话,你不要放在心上,你是我的夫君,夫妻本就要同床共枕的。”

闻言,君砚尘目光落在她身上,似乎是在斟酌她话里的真假。

片刻后,他终究还是放下了手里的地铺,应话上床来睡了。

虽然他上床后便背对着她睡,可云九凰的心里不免甜滋滋的。

接连一段时日。

君砚尘日日都很早回来陪她,云九凰腿脚不便,想去什么地方,都是他抱着去的。

这让云九凰几乎有种他们就此能好好过日子的错觉。

脚伤痊愈那天。

正好到了君砚尘的生辰。

前世,云九凰从未给君砚尘庆祝过生辰,甚至是直到他死后给他立碑,她才知他生辰日。

既然重来一世,她自然要好好替他操办一番。

这日,云九凰便在府中忙活了一整日,就等着君砚尘归来给他惊喜。

然而左等右等,日日准时回来的君砚尘今日却迟迟未归。

没多时,君砚尘派人回来告知:“驸马说今日他有事要晚归,让公主不必等他,早些歇息。”

云九凰失落不已。

想了想,她还是不死心的装了几份君砚尘爱吃的膳食,提着去武场寻他。

远远便见他身影河边树荫下。

“我自己过去。”

云九凰从侍女手里接过食盒,欣喜走过去。

满腔的欢喜,在见到他身旁的江落月时骤然消散。

背靠树的两人未曾发现云九凰。

江落月给君砚尘递上一只荷包:“砚尘,生辰快乐。”

“每年也只有你记得我的生辰。”君砚尘的语气是云九凰从未见过的柔情。

一时间,云九凰心口仿若被重重一锤。

而后,她听见江落月感叹——

“砚尘,若当年我父亲未曾被陛下降罪,若你未曾被逼着娶公主,我们能履行婚约的话,如今我与你应当是儿女成群了。”

轰然一下。

云九凰如遭雷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