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我成为了阴间锦鲤,阎王亲自把我从生死簿上除名。
我妈不让我上学,我转头就去市政府。
同学霸凌我,我直接跳楼。
我哥给我配阴婚换钱,我反手就把他卖给隔壁村的有钱寡妇。
重生一次,我发誓,再也不当重男轻女家庭中的牺牲品!
1.
惨白的礼花在我身边炸开。
黑白无常鼓掌告诉我,我正好是这100年来第5亿个死亡的,中奖成为阴间百年锦鲤。
我看到高台之上,阎王爷大笔一挥把我名字涂了。
再睁开眼,我正躺在一口黑漆棺材里。
外面锣鼓喧天,唢呐吹囍。
随着我坐起身,音乐瞬间停了,紧接着是连天的尖叫。
「诈尸了——诈尸了!」
我震惊的看着外面的一切,脑子里飞快闪回生前种种。
我记得晚饭后,我的妈妈给我端来一大碗放了参片的鸡汤,哄我喝下。
家里的好东西从来都是紧着哥哥的,这是我生平第一次喝到鸡汤。
我不顾烫嘴一灌而下,不多时就感到腹部一阵绞痛。
剧痛中,我看到我的妈妈嘴角带笑,轻声细语地说:「妮儿啊,别怪妈,这样你哥就能娶媳妇了。」
看到我诈尸,院子里乱作一团。
我的大姨,嘴里还含着一大块肘子来不及吞,就惊叫着跑出院外。
我妈颤抖着手指向我,半天说不出话。
我哥则是气急败坏地拽起我妈:「怎么回事?她怎么活过来了?」
我妈死死瞪着我,她也不知道我是怎么活过来的。
我哥见她没反应,一把将我妈扔开,冲着另一个穿花旗袍的大妈喊道:「已经用鸡拜过堂了,这阴婚就算礼成,就算她活了钱也得给!」
那花旗袍大妈一听,哪儿能答应。
她抱起胳膊,开口就骂:「你们李家真是让人开了眼了,配个阴婚还拿活人来配!」
她冷笑一声,对着我哥道:「这种钱也骗,我这就说出去,我看十里八乡谁家还把姑娘嫁给你!」
我妈听到这话,一下子回了神。
她急了。她这辈子最在乎的就是我哥,我哥要娶不到媳妇,她就是死了都不能合眼。
她嗖一下站起来,顺手抄起一旁扎喜饼的麻绳,三步并作两步就冲我过来。
「妈......」我刚跨出棺材,就被她一把按住。
她双目赤红,额上青筋暴起,不等我反应就给了我一个巴掌。
「你个死妮子,你存心坏你哥好事!我给你配的可是村长的儿子,这么好的姻缘别人求还求不来呢!」
我看了看跟我棺材并列而放的另一口金丝漆木棺,一下子了然。
村长的儿子从小骄纵过渡,年纪轻轻就吸毒。
后来被家里发现断了他的零花钱,他只能以贩养吸,刚满18就被抓到毙了。
这叫好亲事。
我看着眼前陌生的母亲,虽然她一直偏心我哥,但我真想不到她会用我的命换钱,只为给我哥娶媳妇。
「妈,你怎么能!」话刚说到一半,两指粗的麻绳就绕上了我的脖子。
我妈将绳子在自己手上绕了两圈,瞬间加大力道死死一扯。
一边用力一边说:「妮儿,帮帮你哥,回头妈每年都带着果子给你上香!」
我未说完的剩下半句话,随着绳子的勒紧变得沙哑且破碎,像是来自地狱的吼声,控诉着我妈:「偏心至此啊!」
想象中的窒息感并没有到来。
我忽然想起在地府听到的黑白无常的话:「阎王爷亲自把你从生死簿上除名了,从此以后你将没有死亡。」
我看着我妈用力到关节都泛白的手,感受到脖子上的麻绳不断收缩,可我仍能呼吸自如,甚至没有一点不舒服!
呵,这是老天爷重新赐给我的生命,这次我一定要活出自己的人生!
2
我由着我妈足足勒了我十分钟。
这十分钟间,我仍然神色如常。
我看着我妈的脸色从狰狞,到疑惑,再到惊恐。
最后她颤抖着放开了手。
绳子从我脖颈间滑落,我的脖子光洁依旧,没有半点勒痕。
扑通,远处一个人影跪了下来。
我仔细看了看,认出那是村里的算命先生。
他身如筛糠,战战兢兢的说:「阎王不收......阎王不收的人不可再送!否则有天灾啊!」
最后几个字他说的咬牙切齿格外的重。
我妈许是被她说怕了,也不好再弄死我。
她神色晦暗,阴毒的斜视着我说:「妮儿,你出去打工赚钱给你哥娶媳妇吧!」
我妈早就不想让我读书了。
但幸好我的成绩一直很好,初中高中班主任都来过我家,劝说我妈继续让我念书,说我这个成绩以后是能考好大学的,不读书太可惜了!
我妈碍于围观的乡亲们,拉不下面子,便继续供着我。
我知道这次她绝不会再让我念了。
因为我哥喜欢上隔壁村的一个妹子,妹子生的好看,她爹妈开口就要20万彩礼。
20万对我家来说是天文数字。
我妈为了她儿子,绝不肯再在我身上花一分钱。
第二天,我偷偷拿上我这些年拿过的所有奖状,坐上了去市里的大巴车。
我妈以为我是去打工了,而我却在市政府门口下了车。
7月的高温让我中暑晕厥。
也是我幸运,晕倒时,正碰上领导来视察。
听完我声泪俱下的控诉,领导很重视。
拍板要求市级政府协同教育局,让我复学。
3
会后,办事员送我到大门口,他拍着我的肩安慰我,说他们一定保我上学。
我感谢的话说到一半,就被不知道哪里来的一击猛拳打在脸上。
我被打的踉跄两步,才看清来人是我爸爸。
「李小枫!老子拼死拼活在外面打工!你就这么丢我的脸!」
不知是暑热还是愤怒,他的脸涨得通红。
越说越上火,他冲上来还要再打,被办事员一把拦住。
边上的保安见状也都围了上来,将爸爸死死按在地上。
我看着地上的爸爸,回想起我10岁那年。
整岁是大生日,按习俗是要大办。
我一向吝啬的父母那天破天荒的给我买了个硬奶油蛋糕。
白白的奶油顶上用草莓果酱歪歪扭扭的写着生日快乐,看起来极其潦草。
我却开心极了,这是我过的第一个生日。
爸妈对我也是难得的好脸色,哄着我吹蜡烛。
随着烛光熄灭,我暗暗许愿希望以后永远都像今天一样幸福。
「吃蛋糕吧。」我听见妈妈说。
我兴奋的拿起塑料小刀,切了一块带字的。
可还没来得及放进碗里,就听到哥哥尖利的叫了声妈!
刹时间父亲的拳头雨点般落下:「谁让你吃的,赔钱货,这蛋糕都是你哥的!」
我抱着头倒在地上,绝望的问:「不是我过生日吗?」
我爸听到更是一巴掌把我打得翻滚开去,对着我淬了一口,说你也配。
当年我倒在地上的身影与被保安按在地上的爸爸渐渐复合。
他虽然不能再冲上来打我,口中的谩骂却喋喋不休。
赔钱货,小**,**的......各种污言秽语从他嘴里倾泻而出。
他用尽最恶毒的词语来辱骂我,仅仅是因为我想上学。
他觉得我不配。
我心里冷笑出声,生在这样的家庭里,我只能靠自己。
稍稍酝酿了会情绪,我呜咽出声:「爸爸,我只想读书,求求你了,让我读书吧。我有了好学历,以后也能卖个好价钱,你卖了我,就能拿钱去给哥哥娶媳妇了,爸!」
我听见身边的办事员轻声骂了一句操。
几个保安七手八脚的把我爸拖到保安房。
一个大哥迅捷一跳拔掉了监控插头,接着回头对着我爸就是一脚:「什么玩意儿,卖女儿给儿子娶媳妇,你还算个男人?」
我蹲在大门口抽抽哒哒的哭,本来是装给办事员看的,结果哭着哭着眼泪失去控制的流下,是喜极而泣。
这是我第一次反抗父母获得成功,太开心了。
我的眼泪像坏了闸一样,把办事员大哥担心坏了。
他直接报警,说我爸当街殴打辱骂我。
警察来看了监控,再看我红肿破皮的脸,直接以故意伤害拘留了我爸十天。
4
到家的时候,家里愁云密布。
警察已经来过电话,告知了爸爸被拘留的事情。
我刚开门,迎面而来就是劈头盖脸的责骂。
「李小枫!你长本事了!你竟敢把你爸送派出所,你这种不孝女,你死了下十八层地狱!」
「妈。」我扯了扯嘴角:「阎王不收我。」
我妈脸色一变,阴鸷地盯着我的后背,沉默不语。
后来市教育局、民政局、甚至妇联的人都来了好几次。
承诺学费全免,我妈都不肯放我去上学。
我知道,她想让我早点出去打工贴补我哥。
最后是请了记者来,话筒和摄影机怼到我妈脸上,她才讪讪开口:「哪有不让妮儿念书,外面乱传的,明天就送妮儿去。」
她最看重的,除了我哥,还有她的面子。
第二天我如愿回到了高中课堂,老师将我带到座位上。
我拿出书本铺开,就感觉到背后一下一下尖锐的刺痛。
是我的后桌蒋彤彤在用笔尖戳我的背。
我皱着眉回头,只看见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忽闪忽闪的满是无辜。
「李小枫,你的衣服为什么都是洞啊?」
身上的衣服还是初中时候买的,这几年身体长得快,穿在身上已经显短。
更要命的是几年磨损下来,多处破洞,我妈连补丁都不肯让我打。
我羞耻得求她时,她不屑的告诉我:「没人要看你个黄毛丫头。有什么好补的,浪费布料。」
放学后,我被蒋彤彤为首的几个女生堵在卫生间。
她歪着头露出关切的神色:「小枫,你衣服破了,走光了可不好,我帮你补补吧。」
随即两人上前,一左一右架住我的胳膊,我动弹不得。
我眼睁睁的看着蒋彤彤用天使的面容做出魔鬼才会做的事。
她将绣花针一根根扎进我的身体。
在学生三观还没有发育好的中学里,穷是原罪,是最容易被霸凌的原因。
还好我感觉不到痛。我自我安慰。
她们看我一声都不吭,以为我在强忍,颇为不爽。
四人连拖带拽的把我拖上天台。
此时正处放学,楼下准备回家的学生很多。
我看着他们一起拖来的污水桶,不动声色的往楼边挪了几步。
用力喊着:「不要这样对我,你们要什么我都给你们,不要这样对我!」
蒋彤彤皱了皱眉:「李小枫你发什么疯?」
我看着楼下聚集起来的学生,嘴角轻扬。
蒋彤彤好像猜出了我的意图,她慌张起来,看我的神情像见了鬼:「你到底要干嘛!你别乱......」
话未说完,我就张开双臂,仰躺着摔下教学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