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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被送进来的第一天,只知书院是教男子才德规矩的地方,可真正上了课才明白这里出去的人为何都变得如此听话。

夫子总会有折磨人的法子。

一旦有不如意的地方,便会被他们抓进柴房。

蘸了盐水的鞭子打在身上,几度昏厥却会被银针扎醒。

夫子向来看不上我,看见我痛苦只会让他更加开心。

“呸!就是个冒牌货,还想当那真正的侯府嫡子去了?”

“以为自己是什么东西!你啊,以后就只能在这磋磨剩下的时间了。”

我拖着浑身的伤痕被罚跪在院子里。

单薄的里衣根本没有什么保暖的作用,即便是夜里发起了高烧我也只能咬牙忍住。

我总在想只要再忍一几个月,或许苏清宁就会查清一切来接我了。

可过去三个月,侯府根本没有想来接我的念头。

我的身体在每日的折磨下早就每况愈下。

直到夫子再次把我拖进柴房,狞笑着开口:“你还以为你能回去?”

“侯府早就容不下你了!如今侯府真正的主子回来了,大**如今也早就对外称你不再是侯府的人了,恨不得早日同你摆脱关系呢!”

那一刻,我努力撑下去活着的希望突然消失了。

不知从哪来的力气,我挣脱束缚,疯了一般地冲向夫子,袖子中的匕首即将插入他的心脏时,我却再次被门外的小厮抓住。

我被扔到山上自生自灭。

山间多野狗,而我生平最怕的就是狗。

野狗闻到我身上的血腥味,一只只扑向我。

极致的痛苦过后,我才终于有了清晰的意识。

只是那时,我却早就死了,面目全非的尸体还在留着鲜血任由野狗啃噬。

那一刻,我突然很后悔。

后悔不该对苏清宁萌生不该有的心思。

也后悔不该在苏宁泽出现后还恬不知耻地留在侯府。

夜里,苏清宁坐在厢房里,透过窗户看着远方。

我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却有一瞬间的怔愣。

那是我死的地方,也是夫子口中我闹脾气躲进去的外院。

门被敲响,苏宁泽走了进来。

苏清宁收回视线,淡声道:“何事?”

苏宁泽试探地问道:“阿姐今日说的可都是气话?兄长如今在书院呆的时间也够长了。”

“他大概也很想念阿姐吧。”

苏清宁去因为他的话变了脸色,声音也冷了下来。

“不许乱说。”

“他若是真想回去,今日接到消息就应该来见我了。”

“如今还没出现,我看他是真不想回去了!”

苏宁泽眼中闪过一丝得意,但面上依旧不显,“阿姐别生气,许是兄长这三年过得并不好,有点怨言也是正常。”

“阿姐不如亲自去见见兄长,想来他也能消消气......”

苏清宁脸上的不耐越发明显,“让我去哄他?”

“像他这样恶毒至极永远留在这倒是省了心!”

我自嘲地笑了笑。

内心早就变得麻木。

苏宁泽很懂得哪些话会让苏清宁生气。

就像三年前,他看透了我的心思,也明白这样的心思摆在明面上只会让苏清宁更加厌恶我。

而这份心思也可以彻底扳倒我。

苏宁泽垂下眸子,轻声道:“不知是不是我在所以让兄长不愿归家。”

苏清宁叹息一声,起身替苏宁泽拢了拢披风,神态柔和。

“你才是我的弟弟,是侯府真正的嫡子。”

“苏宁淮即便是归家,也不会越过你去。”

“更何况,让他归家本就是爹爹怕侯府落个抛弃养子的名声才决定的。”

我笑出声,泪水堵在眼眶内却落不下来。

苏清宁根本没有记起我,我的存在也只是让侯府不落人口舌罢了。

我之于他们所有人而言,本就是可有可无的角色。

如今我死了,倒也不用侯府操心日后的名声,也不用把我接回去继续膈应自己了。